者摇了摇头,“怎么不行?奥运会射箭项目满额都只有三男三女,盛恕要是想出征奥运,必须在几轮选拔赛中位列全国前三。只要在同一个组别里,无论学了多久,今年多大,他们都只有作为选手的平等身份。”
“竞技体育,尤其是射箭这种黑白分明的项目,就是最公平的。如果你总是把盛恕当成新手,估计他自己都不会乐意。”
段飞白又想起赛场上的少年。
锋利的、张扬的、骄傲的、不服输的……
这样一个人,确实不会吃着年龄红利原地踏步,更何况十七已经不算是一个很小的年纪了。
在同样的年纪,国内外都有人拿到了国际重量级比赛的金牌,而盛恕虽然优秀,但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运动员只能拿实力说话,”记者对段飞白说,“没有成绩,其它都是无稽之谈。你也不用为盛恕瞎操心,不是约好了明天去箭馆了吗?射箭很耗心神,早点休息。”
段飞白猛地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明天又是周日了,刚好是他约了去射箭的时间。
一周过得太快,他几乎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竟然已经是周末了。
他忙向记者应是,处理好手头的东西,收拾着自己准备睡觉。
临睡前,他调出自己写满行程的日历看了一眼,离实习期结束,其实也只有小一个月了。
到那时他或许就该被调离《箭坛人物》,去做自己本来的意向了。
只是……段飞白想着一周之前,自己站在烈日之下,在相机里存下的那么多射箭运动员英姿飒爽的照片,忽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还想和前辈一起看着,射箭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入大众视野的。
不止是在比赛期间才昙花一现,而是一直一直吸引着更多爱好者。
——
段飞白为自己的去向心事重重,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刚见面就被前辈邢非吐槽了一顿,说是黑眼圈重得和施杨有一拼。
施杨的黑眼圈,那可真是……
段飞白郁闷了。
再加上箭馆刚开门,周末人还挺多,附近赛道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人不太开心,有些人聚了过去,声音立刻显得大了些,让段飞白更加郁闷了。
但他没来得及郁闷多久,就听见箭馆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有说有笑的前后走进来——主要是前面两个负责说笑,最后的那个时不时管他们一下。
这个互动模式,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段飞白眯起眼睛,因为离得太远,没能看清几人的容貌,直到他们三个都走到近前,才发现走在中间的,不就是盛恕吗!
按说市队现在不在集训,周日是休假的,他怎么还要往箭馆来跑?
正想着,盛恕也认出了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你是上次来采访我们的那位记者吧?好巧,也是来射箭的?”
“您好,”盛恕身后,关京华礼貌地对段飞白和邢非点了点头,又把身后对着箭馆左右打量的谭岳拉过了,和两人见了一面。
“所以你们这是……”段飞白看着休息时间还要跑来箭馆的三个市队队员,有点目瞪口呆。
“这箭馆的老板是我朋友,”盛恕取下弓包,随口解释道,“我进市队之前他们帮了我很多,有时间也会回来找他们玩玩,至于这个……”他蹲在弓包前,指了指对馆弓挑三拣四的谭岳道,“他是来凑热闹的。”
“怎么说话呢?”谭岳不满道,“我和关哥明明是来和你试新弓的!也不知道你犯什么毛病,明明在队里就可以弄好,偏得跑到射箭馆来。”
在关京华那越来越有教练风范的眼神示意下,谭岳声音越来越小。
段飞白这才注意到,盛恕的弓包和之前在比赛上时用的不太一样,黑色底上绘制这蓝色波纹,似乎是换了一个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