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经过第一个包厢,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吓得他就要惊叫出声,下一秒人直接被拉进了房间里,房门从他背后关上,凄厉的惊叫声被温热的手掌完全堵住。
一瞬间什么抢劫、qiangjian、杀人放火的剧情在他脑海轮番播放。
不会吧,他真的就这么倒霉吗?
“傅听眠。”一个低沉又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隐隐还有些熟悉。
傅听眠被壁咚在门口,整个人环在对方宽厚的怀抱里。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他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视线正好落在对方鼻子上的痣。
紧接着一整张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那晚那个、那个……”傅听眠那个了半天,没好说出口。
“看来你还记得我,”江慎嘲弄地看着他,看到人之后无名的怒火不断从胸口升起,忍不住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什么?傅听眠没懂,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他刚刚被吓得小脸煞白,微红的鼻头沁出细汗,这会儿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像一只灵动的小鹿。
江慎看到他一付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更是觉得虚伪,于是凑近了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故意假装中药,故意勾引我,故意睡了我还不负责,数罪并犯,是不是?”
在知道傅听眠是裴谦养的小情人后,先不论他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裴谦就是个瞎子以外,关键是傅听眠的眼光也相当差劲,孟奂说他对裴谦一往情深,别人怎么诋毁他都要跟裴谦在一起。
这样一个心系他人的男人,找到江慎跟江慎睡了。
真相只有一个,就是想要江慎不要跟裴谦在一起,他为了裴谦竟然做到了这一步,江慎简直要气炸了!
“不是。”
面对江慎的质问,傅听眠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十分坦然地道:“我没有故意假装中药,我确实病了,有句话很土,但我不得不说,实际上我的药是你。”
“我也没有故意勾引你,睡你是意料之外,但滋味还不错,不是吗?”
“不是——”
“哦,你不喜欢?”傅听眠精致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失望,只是微不可见的一点点,但还是被江慎敏感地捕捉到了。
江慎下意识想要否定:“没有,但是——”
“也就是你也爽到了,但是什么,没有但是,”傅听眠逐渐反客为主,目光闪烁地看着对方,“既然你也爽到了,有什么好不爽的,你这样怒气冲冲地找到我,想跟我要什么,难不成是还想要?”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可以听到彼此交缠的呼吸声。
呼出来的气热情而又暧昧地打到对方脸上。
上次没有仔细看过,这次近距离观赏,傅听眠发现对方比想象中更为俊美,就是鼻头那颗痣,容易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这年头,怎么是个路人都爱长痣呢。
傅听眠漫不经心地想到,长得好,以后别留着了。
江慎的脸在傅听眠的注视下渐渐变红,原本沉稳冷静的一个人在傅听眠面前频频破防,这会儿更是被他大胆的话撩的不知所措。
然而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傅听眠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一直在鼻尖萦绕,仿佛有种特殊的吸引力,令他不断地想要靠近,靠近他……
越来越近……
他的嘴唇快要挨着傅听眠红嫩的唇,太近了,令他骤然感受到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若是上一次还能说与人解围,那这次呢?
他按住自己躁动的心,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我没有想要,你不要污蔑我,我不会跟人不明不白地睡觉,都怪你——”
“好,都怪我,”傅听眠专注地盯着他,犹如盯一块肥肉,“是我想要,真的。”
他可一点都没撒谎。
话音刚落,傅听眠便挽住他的后颈亲在一起。
江慎没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心甘情愿被蛊惑。
牙齿磕碰在嘴唇上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就像一对天生吸引的吸铁石,妄图夺走对方的空气。
这感觉确实奇妙。
吃了两天药的傅听眠见到了这个男人后,瞬间感觉什么药都失效了,比嘴巴更主动更诚实的是身体。
陈医生金玉良言不说假话,看来这个潮热期,还是让眼前这个男人来帮他过渡,才会更舒服一点。
他没什么节操,活到现在还重新活过一次,更想要及时行乐,万一哪天又死了岂不是损失惨重。
至于什么傅家父母和裴谦,在这一刻都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
去他令尊的!
灯影摇晃。
包厢里没有床,桌椅成了支撑的工具。
傅听眠坐在桌上,抱住江慎的脖子,忍着低低的叫声,忍着痛苦和快乐,难以克制地咬住他的颈侧。
那一口咬得极为用力,江慎痛得青筋暴起,动作也愈发粗暴。
有鲜红的血液从江慎的脖子上流下来,染红了傅听眠的唇,原本柔弱的长相被衬托得格外艳丽。
空气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江慎却觉得伤口的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部的欢愉。
仿佛傅听眠在他的灵魂上,深深地刻上了烙印。
……
那厢傅听眠的白色T恤还挂在江狂徒的身上,颠鸾倒凤不知何物;这厢裴谦裴大少姗姗来迟,好不惬意。
裴谦原本想早点过来,但一想到世豪是江慎的地盘,又想起来问候一下江慎,谁料电话刚接起来,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大发雷霆,骂了他几句是不是有病就挂断了电话。
在江慎那再次碰壁,裴谦的心情不太美妙,对于见到傅听眠也没有那么期待了。
一会儿过去随便应付一下,若是傅听眠乖乖道歉,他倒是可以把人接到另一处住所去,虽然地方偏僻,但哄哄傅听眠这个没见识的足够了。
他让司机慢悠悠地把车开到世豪,拿足了架势,才来到了二楼的包厢。
早就饿惨了的傅听宸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傅听眠出去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来,想着让傅川波出去找人,又怕裴谦来了没人接待,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包厢的门打开了。
进来的正是风度翩翩的裴谦少爷。
傅川波和许美芝挂上一个谄媚的笑容,站起身说道:“裴先生,您总算来了,快坐快坐。”
裴谦走过来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傅听眠的身影,脸瞬间拉了下来。
“傅听眠呢?”
许美芝跟傅川波对视一眼,傅川波赶紧答道:“出去了。”
“出去了?”裴谦冷着脸,磨豆腐似的嚼完这三个字,眼底的神色逐渐暴戾起来,“你们俩涮我是吧,早知道你们这对夫妻的鬼话就不可信,我还真的信了。”
“不是不是,真的出去了,刚刚电话没打通,”许美芝没想到对方是这个反应,连连摆手,推搡着傅川波说,“你快去找……”
“呵呵,不用找了,他就是个我不要的玩意儿,一个不值钱的biao子,你们一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裴谦指着门口,一字一顿,“滚!给我滚!”
如山雨欲来的阴翳脸色吓坏了傅听宸,躲在许美芝背后瑟瑟发抖:“妈妈……”
许美芝壮着胆子还想上前说话,却被裴谦随即而来的眼神逼退。
对方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下水道的臭水似的,傅川波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气,伸手牵住老婆,斩钉截铁地说了声:“走。”
一家三口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酒店。
“我看眠眠是指望不上了……”许美芝最后转头看了眼世豪大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徐徐地叹了口气。
傅家人走后,裴谦一脚踢翻他们坐过的椅子,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躁郁的心情还没能平复,结果不知道是哪个客人,不好好吃饭,在隔壁突然办起事起,明明隔音良好的酒店,这会儿都是奇怪的声音。
裴谦狂躁地揉了把头发,起身到包厢外面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敢在他裴大少吃饭的地方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