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柳淑云笑了笑,试图打破当前的尴尬气氛:“好巧啊,阿仁,前面那车里坐着的是谁啊?”
“吕岩,军情处上海站的叛徒,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还活着。”陈永仁也懒得再伪装,话里带着几分不屑。
“还有,监视就监视,巧个屁,真当我是刚毕业的雏儿?”
“如果不是我今天故意让你们跟着。”
“就你们党务处这几盘菜,还想跟踪我,做梦吧。”
既然都坐上柳淑云的车,再装下去也没什麽意思,双方又不是什麽傻子,乾脆说个明白。
闻言,柳淑云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音调陡然间升高几分道:“陈永仁,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原来,陈永仁一直假装不知道。
柳淑云忽然有一种,在马戏团当小丑的感觉。
“柳小姐,这里装的是脑子,不是水。”陈永仁怜悯地看着柳淑云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党务处的特工。”
“你们选择的接触方式不错,可惜,细节处理并不到位,一开始你就露馅了。”
闻言,张海峰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若不是陈永仁出言提醒,他真以为柳淑云就是一个普通姑娘。
柳淑云地眼睛瞪的更大,她忽然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党务处的人,为什麽还敢主动联系我?”
“因为葫芦巷事件后,只有和你们在一起最安全。”陈永仁倒是直接:“以军情处宁错杀,不错放的风格,必然不会听我们解释。”
“但党务处可不一样。”
“你们手上如果没有我和海峰投敌叛国的证据,就算再怀疑,也只能干瞪眼。”
“後来我发现屋内有窃听器,故意将宰杀日谍的事说给柳莹,也就是你的姑妈听。”
“可即便如此,你姑妈依旧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
“当我昨天干掉一个日谍,从他嘴里得知,吕岩为了活命出卖了整个上海站后。”
“我知道,问题大了。”
“你们本就怀疑我和海峰是否变节,我们的上级又当了汉奸。”
“如果再不当你们的面杀几个日谍,我和海峰将更难洗脱自己的嫌疑。”
柳淑云听得目瞪口呆,因为陈永仁这番话,几乎就是她姑妈的原话。
昨天之类的话,就是陈永仁在胡诌,坐实吕岩叛变的事。
事实若不是今天听到柳莹心声。
陈永仁都不知道上海站出了这麽大的事。
“为了自证清白,我便放任你们跟踪。”陈永仁继续道。
“到了虹口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日谍。”
“因为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盘,我和海峰没有轻举妄动,一路跟踪,想挖出日谍的老巢。”
“没想到却看见吕岩从别墅内出来,似乎要去见什麽人?”
“无论吕岩去见谁,只要将他们一起干掉,我和海峰自然能洗脱叛国的嫌疑。”
“他妈的,吕岩这个叛徒!”一直沉默的张海峰忽然暴起,握紧拳头道:“阿仁,我们一定要宰了他!”
这会,吕岩乘坐的轿车忽然右转,开到右侧街道,最後停在了一家日式餐厅门口。
随後,他们就看到吕岩钻出车,在门口两个便装日谍指引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餐厅。
“在这停车,不用开过去。”陈永仁低声道。
他刚想下车,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街道上。
林大友?
这会他正站在街道拐角处抽着烟。
直到看见吕岩进㣉餐厅后,林大友狠狠将烟头摔在地上,对着身边的手下道:“快,通知各组立刻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