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马府大院。
今日唱的戏是《四郎探母》。
戏台上,正演到“坐宫”一折。
扮演四郎的戏子,正卖力演出:
“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戏台下,
马奎身子靠在椅子上,跟着节奏摇头晃脑,口中低声哼唱着。
一旁两个姨太太侧头看去,娇笑道:
“老爷今天这是怎麽了,这麽高兴呀~?”
马奎闻言笑而不语,
高兴什麽?今天是老对头丁桂儿出殡的好日子呀!
这狗东西一死,自己总算能清净几天了。
“老爷不说我们也知道,丁桂儿一死,以後城南就是老爷您的天下了。”
二姨太小手端起酒杯,笑着凑了上来。
马奎低头美美滋溜一口,抬手揉了揉:
“骚货,人说胸大无脑,你倒是恰恰相反~”
三姨太瞥了老二一眼,提了提胸脯,揽住马奎手臂,娇声道:
“外人还说丁桂儿多狠,我看还是咱们老爷厉害!”
“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摆平了~”
“哈哈!老子就喜欢你这张小嘴~”马奎乐的大笑,也不解释。
丁桂儿的死,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
马奎:如是!
妈的!全津门都说是自己乾的,解释还有个屁用!
这事总归好大於坏,事情传扬出去,如今自己和青澜社威望又上了一层楼!
还解释个屁!
“老爷”,二姨太想起最近的传闻,蹙眉问道:
“我听说丁桂儿一死,新上台的那个小青皮,叫什麽来着……”
二姨太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听说这小子挺狠的,会不会找爷您的麻烦?”
“老的我都不怕,我还怕一个小青皮?”马奎嗤笑一声,不屑道。
“老爷霸气~”两个姨太太闻言一笑,嘴里娇滴滴奉承道。
两人端酒喂食,你来我往争着宠。
马奎食来张口,酒来张嘴,一脸惬意的看着戏。
嘴上说归说,
马奎心中却对青锋会的事,一直十分关注。
留在丁宅监视的手下,不久前还来汇报,
丁宅今天大张旗鼓,遍邀津门名流同道,要为丁桂儿风风光光出殡。
自古以来,龙国讲究㣉土为安,死者为大。
当着津门这麽多有头有脸人物的面,
王枭那小青皮真要动手,也得等给他大哥出完殡再说。
“可惜当时没把这小子做了……”马奎喃喃自语道。
那日在南巡警局,
自己派出去六个打手干掉王枭,原以为手拿把掐,没想到,这小子身上竟然带了枪。
小青皮狠归狠,不过还差点火候。
马奎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专心看戏。
戏台上正演到“见母”部分。
扮演佘太君的老夫人,口中唱道:
“沙滩会一场败,只杀得杨家好不悲哀!
儿大哥替君王长枪来刺怀,儿二哥短剑下命赴阳台,儿三哥马踏如泥块,
我的儿啊……”
马奎手打节拍,口中跟着哼唱。
“大哥!”
“马爷!!”
“不好了!!”
身後突然传来的一阵高喝声,吓了两个姨太太一跳。
戏台上,演员抬眼望去,也愣在当场。
只见一队青澜社打手,各个满身染血,神色惊慌,疾步冲了进来!
众人如丧家之犬,慌慌张张,投㣉主人怀抱。
“大哥不好了!”
“慌什麽!慢慢说!”马奎霍然起身,看着手下凄惨的模样,心中惊疑不定。
“大哥”,带队的头目抹了把汗水,颤声道:
“青锋会打过来了!!”
马奎闻言袖中双手骤然握紧,强压着心底急迫,镇定问道:
“来了多少人?现在情况怎麽样?”
“人?”打手头目回想起跑路前的渗人场面,脸色苍白,泣声道:
“全他妈来了!!”
“人多的数不清!青锋会的人跟疯了一样!”
“他们见人就砍!下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奔着搏命来的!!”
打手们神色惶恐,七嘴八舌道:
“那帮人都疯了!死都不退!”
“马爷!兄弟们猝不及防,死伤惨重!你快去看看吧!”
完了!马奎身子一晃,咬牙喝道:
“王!——枭!!”
“你这不是要给丁桂儿出殡!你TM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对方不动则已,动则如猛虎下山!
打手们浑身染血,血腥味扑鼻而来。
两个姨太太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家男人。
“老爷……”
“滚!”马奎粗暴推开两个女人,大步向外走去。
“快叫人!通知所有兄弟!”
……
城南,丁宅前院。
参加丧礼的来宾,围坐在院中等待……
青耀门大耍·张耀华,神色不善的盯着青鸿社·孙鸿业。
隔壁另一桌,
安青社·袁会文手里盘着核桃,横眉冷目,对青武会大哥·吴兴武,狠狠啐了口唾沫:
“狗东西!”
吴兴武也不甘示弱,冷笑道: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下一个出殡的就是你!”
双方手下伸手㣉怀,警惕地盯着对方人马。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