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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用计

大木运输并不容易,汤带着人寻着蛛丝马迹,很快就确定了大木储存的地点。将这些大木取回很容易,难的是如何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幕后的最大主使给带出来。

蒙骛只是暂时在栎阳修整,如今已经修整了一日,不日就要出发回咸阳了。

秦鱼手中虽然有可调用的军卒,也有官署求盗亭长和自己的五百卫兵可用,但这些人,除了五百卫兵秦鱼可以使用一下,其他的人手,秦鱼未必能使唤的动。

五百卫兵都是才受训没多长时间的新兵蛋子,兵贵神速,秦鱼想稳妥,不想多生枝节,便想着趁蒙骛还在栎阳的时候,解决此事。

而且,蒙骛是秦王的心腹众将,有他顶在前头,秦鱼受到的压力会小很多。

不过,要请人家帮忙,得有好处送上才行。

秦鱼将一个三尺锦盒推至蒙骛面前。

蒙骛奇怪:“这是什么?”

秦鱼:“给你的报酬。”

蒙骛好笑:"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一般的报酬打发不了我。"

秦鱼请他帮忙的事刚才已经说了,蒙骛自觉为秦国铲除偷盗的奸邪之人义不容辞,就顺势答应了下来。谁知,事情谈好了之后,这小孩竟然还给他玩重金答谢这一手,哈,他蒙骛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区区……

寒光乍现,有利刃的流光从锦盒中迸出。

蒙骛屏住了呼吸,看着锦盒中固定住的三尺短剑。

剑是真的短,只有三尺三寸,剑柄与剑身一体,刻有螺旋的粗粝纹路便于掌握,正反两面各镶嵌了三颗黄色宝石,个个如鹤鹑蛋大小。剑身宽三寸三分,双开刃,轻薄的剑身上有古朴的纹路,一为辟邪,二为…血槽。

短剑没有配备剑鞘,只在锦盒的内部两端设了两个卡扣,分别扣住剑柄和剑身。

蒙鸷打开卡扣,握着剑柄将短剑取出。

他拽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吹在剑刃上,头发悄无声息的断成两半。

蒙骛紧紧攥住剑柄,脸颊潮红,双眼放光,好似谁来跟他抢就跟谁拼命似的。

蒙骛:“此等神兵,真的给我?”

秦鱼得意笑问道:“当然。如何?可还能入得你眼?”

蒙骛哈哈大笑,起身挥动了两下,道

:“如此宝剑,岂能错过?”

“不过,为何是短剑?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不称手。”

秦鱼心道,长剑有什么好的?除了做装饰看着威风点,想用的时候拔都拔不出来,带了跟没带有啥两样?

秦鱼道:“短剑方便使用啊,能很容易就拔出来了。”

蒙骛又挥动了两下,终觉有些不美,叹道:"罢了,剑是好剑,可惜我用着不太顺手。宝剑难得,你自己留着,等你再大一些,正好能用上。”他以为是秦鱼从哪里得来的适合自己用的宝剑,为了能请他帮忙,便割爱拿出来以此为酬。

他又加了句:“你我同僚,无需如此客气。”

秦鱼有些惊讶,蒙骜竟然拒绝的了宝剑的诱惑。要知道,右工室第一次掌握好钢铁比例打造出这柄神兵的时候,从上到大匠令下到烧火的奴隶,都激动的如同天兵降临,就连向圭见了,都稀罕的舍不得撒手。

但他跟蒙骛想的一样,以为是右工室的工师特地为秦鱼打造的宝剑,只能干过眼瘾。

但其实,这是秦鱼事先定好的尺寸,打算批量打造一些出来卖到各处的。

只不过,批量生产,右工室那边还有些细节之处拿不准,便将其推后,秦鱼便先将这柄样品送与蒙骛。

秦鱼道:“并不是客气。你也知道,我要想在栎阳施展,有些沟沟坎坎的,就得平掉。但我根基浅薄,得需要有人顶在我前面给我遮一下风雨,我想来想去,觉着蒙将军不会看不起我,或许能帮我一二?但要将军出这么大的力,我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是看轻了将军?”

蒙骛这才恍然,原来,秦鱼不仅是要他帮忙出兵拿人,还要他帮忙善后啊。

蒙鸷爱不释手的把玩剑柄,想了一想,道:“有如此宝物,你应该先献给大王。”

秦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我已经送了一柄割肉的匕首给大王了。我已经写信去问大王喜欢什么样的宝剑,等到时候,给他墨身定制一把。”秦鱼怎么会忘了大老板秦王?早在短剑打造出来的时候,秦鱼就让右工室紧接着打造了一把秦国正常尺寸的匕首出来,然后做了一个华丽无比的七首鞘,特意让人送去给秦王。

蒙骛却是语气稍显激动,问道:"你是说,这柄宝剑,是你这里的工室打造的?"

秦鱼眨巴眨巴

眼睛:“是啊,我没跟你说吗?”

蒙骛深吸一口气,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跟秦鱼道:"你想要我怎么做,直说吧,但事成之后,你得给我打造一把我喜欢的宝剑。”

秦鱼一听是事成之后,就痛快道:“一言为定。不过,要是铸造新的宝剑,可能要等到明年之后了,你要是等的起……”

蒙骛将短剑重新塞进锦盒里,扣上卡扣,道:"我等的起。"然后将锦盒放在自己手下,一副听秦鱼要说什么的架势。

显然,这柄短剑,他也要了。

秦鱼有些不缺定道:“这短剑…”

蒙骛抬高下巴:"这柄短剑轻飘飘的,我用不了,可以带回家给我家好女用嘛。"

秦鱼稍稍有些肉痛:"……好吧。"等右工室那边能重新锻造神兵了,他先让人给自己量身定制一把,这柄短剑,蒙鸷想要就拿去吧。

既然谈好的价钱,秦鱼就不再隐藏,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说给他听。

最近荆氏过的不大痛快。

他原本想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栎阳县令的职缺,但也不知怎的,一夕之间,宗室公族那边居然为这个小小的县令争执起来了。

荆氏虽然在栎阳作威作福,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福禄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宗室公族那边争这个栎阳令,他就识趣的退下便是,不过,他可以在宗室公族那边选择一家支持嘛。

比如,他的秦家赵栏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但谁知,无论他们明里暗里怎么样的打生打死都没用,栎阳令最终居然落到一个牙都没掉完的小童手中。

荆氏只觉着自己先前的所有准备,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荆氏联合自己的异性兄弟高氏去找他们共同的亲家赵栏商量对策,赵栏想要联合其他宗室抵制秦鱼,但赵会这个老匹夫突插一手,让想要和他们联合的宗室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只剩下病弱的小猫三两只,能顶什么用?

最近,荆氏又从在官署里安插的眼线那里偶然得知,秦鱼这小屁孩邀请了栎阳颇有名望的五家去相商大事,其中就包括那个油盐不进的李家。

荆氏虽然看不上秦鱼一个小孩子胡搞乱搞,但他对秦鱼手里层出不穷的好东西,可是眼像的紧。他想靠着同为

楚人的身份,去沈氏那里打听一二,谁知,沈氏那老匹夫竟然不在家。

哼,哪里是沈氏不在家,这是沈氏不愿意见他,躲着他呢。

荆氏心里窝火,看什么都觉着晦气,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轻车停了下来。

外头有一个醉汉声音咆哮:"会不会驾车,撞到乃公你们陪的起吗?啊?!"

荆氏大怒,掀开车帘怒道:"庶子尔敢!左右,还不快拿下,乱棍打死!!"

醉汉身子一震,似是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了,但等看清是谁之后,便仰天大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快要成阶下囚的蠢人,乃公就在这里,来来来,让乃公好好看看,你是如何将乃公、啊…乱棍打死的哈哈哈哈……”

荆氏气的手指都在颤抖,但有老仆上前耳语道:“家主,是槐将军。”

荆氏虽然气的恨不得咬死眼前的醉汉,但忠仆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槐将军?哪个槐将军?"能被称为将军的,都不可小觑,荆氏的怒火开始往下熄了。

老仆:“是蒙骛的手下副将,似是觉着蒙骛待他不公,心里憋火,青天白日的出来买醉呢,咱们的车架,正好跟他撞上了。”

蒙骛的副将槐," , 不就是在蒙骛不在的时候,暂替他戍卫栎阳宫城的那位吗?

荆氏心下计较一番,亲自下车,与槐拱手道:“不知是将军在此,方才些许冒犯,将军勿怪。”

槐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用眼角缝看他。这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看人方式,能充分表达看人者的不屑和鄙夷。

荆氏心下恼怒,但他还是问道:“方才听将军说在下快要阶下囚,敢问,是什么意思呢?”

槐抱臂冷笑:“哼,你私下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今正主已经知道了,正想方设法的拿你的把柄治你的罪呢,你说你是不是将要成为阶下囚了?"

荆氏心中咯噔一跳,最近他做了什么,他可是太清楚了,但是,这个槐,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以及,槐嘴里说的,和他心中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荆氏邀请:"在下家中,亦有美酒,还有美貌舞姬相伴,将军何不与在下一同归家,畅饮一番?”

槐冷哼一声,转头就

走。

荆氏连忙紧跑两步,挡在他行路的前头作揖,槐转了一个方向再走,荆氏又挡在他前头作揖,槐再走,荆氏又作揖。

如此再三,槐已经做足了派头,拿足了架子,自觉挣到了脸面,便勉为其难道:“诺。”

荆氏将槐请上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朝荆氏家中驶去了。

等马车走远了,槐出来的那座酒楼栏杆出,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的纳闷:"这个个荆氏,他不是自认很有地位,能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的吗?怎么对槐副将这么卑躬屈膝?”

应声词“诺”,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应和,“唯”,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应。刚才,槐对荆氏应"诺",荆氏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再三作揖请槐上马车。谄媚已经不足以形容荆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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