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计划的不是好事。我好奇心太重才吃了这亏，吸取教训。”云小花身上一层冷汗打湿了衣服，她抬手扶额揉着跳痛的额角，闭了闭眼低声说道，“为什么牵扯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啊。不过我只要杀掉你。不管你在计划什么都不会给你实现的机会。”

云小花休息了一会儿，决定第二个问题简单一些，他有没有同伴。

——有。

这个问题没有消耗多少精神，出这一卦也是为了在她推测基础上确定信息。

第三问，同伴是谁，有几人。

云小花大意了。她没想到今天这几问，最没放在心上的问题最坑她。她掐算的手骤然像探进了火堆一样，不，不是像。她的手掌凭空燃起了青绿的火焰，顺着广袖一路蔓延而上，她飞速撤掉衣袖丢开，两指作剑阴阳化雷霆将缠绕着手臂的火焰打散，逼出企图钻入身体内部的青绿火焰。

雷电属性天然的克制它。

被打散的火焰落在地板上却没有一丝痕迹，它们燃烧的姿态很快变小，变成一团青绿的气消失，空气中散发出微妙的骚臭味。

狐狸的骚味。

“啪。”云小花抹掉唇边的血迹，被灼烧的手臂有青青紫紫的瘀斑也很快被恢复。她另一只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力道不轻，额头浮上一片微红，她拧着眉挥挥鼻尖的臭气，“我是个笨蛋。”

邪祟的同伴，能是什么属人种？说有妖魔鬼怪，这就真有妖魔鬼怪。她在山上活了十八年也没见过仙鹤成精啊……

虽然引动了对方的反击，但她想要的信息也抓到了。熟悉的只言片语，千年，狐狸。

千年、狐狸……千年的狐狸精？？居然还真有狐狸精？刚刚的是妖气？

比邪祟还少了一条信息。前者是千年前想要重现什么，带领什么，有其目的性。这边，可是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云小花郁闷不已，她盘腿坐在地板上对着窗外发呆，第三个问题动静不小，楼上摆放自己东西的少年很快下楼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厉害的妖力，是只大妖。”五条悟的六眼捕捉到未散的那点微薄妖力，警惕的环视四周，然后眼神划过云小花露出半边胳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油杰放出咒灵去探查四周，他走上前确认云小花没有受伤也没有战斗的迹象，神情微微放松，“我和悟在上面整理房间的日用品就察觉到小花姐你这里的气息不对，你没事吧？”

“……没事，”云小花还坐在地板上，她仰起脸望着两个少年，问道，“你们都见过妖怪？”

就我一个人既不确定也没见过吗？

夏油杰想了想，疑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是一直以为自己的咒灵是式神吗？我以为你知道式神的意思，就该了解阴阳师和妖怪。这是山林里遇到过的小妖怪告诉我，我拥有的能力可能是天赋型的‘操控式神’。”

“那杰一定遇到文盲妖怪了。”五条悟作为世家少爷，有传承底蕴古籍介绍与祖辈们的记载，他所知道的隐秘比大多数只能在官方获取资料的人多很多，“妖怪大多数都不喜欢和人类居住在一起，杰遇到的估计是住在山里几百年都没出来过的小妖怪，它说你是‘式神使’也并不符合阴阳师式神的标准。”

“恐怕是出生时间不长，没出过大山也没什么见识，都从其他妖怪哪里听来的故事。你们后面有再见面吗？”

“没有……随着我长大，咒力增强术式彻底觉醒，它从我吃掉第一个咒灵球之后，每一次都远远看到我就跑了。”夏油杰想到那个时候还有些尴尬和难过，他当那小妖怪是幼年唯一的好朋友，“只有一次，我听到它说，我好臭……靠近我会被污染。”

他单方面的被绝交了。

五条悟啪打了个响指，肯定道，“就是这样。咒力对妖怪来说是令他们厌恶的力量，如果杰说的小妖怪会觉得你臭，是正常的。不过说靠近你会被污染，你遇到的可能不是妖怪，而是山里的精怪。”

“从山野间被山神或者神明的一丝力量与草木山石的气息交感化身而成，气息比妖怪要清正，但大多非常弱小。遇到无法好好收敛咒力的杰，会影响到弱小的精怪们变得充满负面情绪，它们会堕落，很快就会死去。”

“我们咒术师被那种非人存在讨厌很正常。小妖怪因为自己弱小不会靠近我们，大妖怪根本不会在大城市生活，它们有自己的妖界，躲得一个比一个深。”

“是吗。我知道了。”夏油杰听完反倒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个包袱，向五条悟道了谢。

五条悟科普完成，拍过夏油杰的肩膀，他扭过头继续冲着云小花追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好像不小心发现了一只千年狐狸精。”云小花缓缓说道，失去了一只袖子的手臂揣进另一只宽大袖口里，她环抱着双臂，语气颇有几分自暴自弃。

也不止一只。

还有一只千年的，实在不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