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半挟持地转送到了阿水的手中,再由阿水押解至灶房。
那丫头眼睛眨得像抽筋了似的,抿着笑唇,掀开了笼屉——是一份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她晚上其实再饿也没多少胃口,常年少食也已养成了荤腥一重就肠胃不适的毛病。
“听到马车声才让厨房给您下的。”阿水边说,边又将手边一份浇足了蔗糖浆的酪樱桃端到了她手边。
她咬了口小馄饨,清淡新嫩,是鲜鱼肉做的馅,特意用姜片胡椒去过腥,煮得恰到好处的弹牙,又尝了口樱桃酪。
嗯……她果然喜欢这种甜滋滋的东西。
清甜的樱桃酪很好地带走了馄饨带来的燥热,她心满意足地放下碗,不得不说,沈明昭这顿晚饭留得甚和她心意。
用饭过后,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芸香馆,而是回了灵堂那边。
令人惊讶的是,那几个堂兄弟,好像吵起来了?争吵的对象……似乎是,沈明昭和沈明真?
沈明昭:“你的两个兄弟是蠢货,你也是吗?他能许你什么?他敢许你什么?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上头那位给的,他若暗示你,他便是僭越!你想拉整个沈家随你那点高兴一起陪葬吗?!”
沈明复和沈明仪的脸上青红夹杂,无比难看。看来,在她进厨房吃晚饭的这段时间,类似的斥责已经有过数句。
沈明真被堂兄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一向端着的面孔一时也有些扭曲。
他是二房的庶子,可却只有他一人考取了官身,入职了翰林。是,现今他是还比不上这位大堂兄,但这不是他能接受对方颐指气使的理由。
“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哪里算得上是暗示和僭越!他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如果像你们今日做得那样故意冷待他,绕弯子,你不怕得罪他?是,你确实不怕。你在宫外的户部官署里呆得好好的,可翰林院在宫中,你要我怎么选!”
沈明昭压低了声音,调子听上去无比冰寒:“对于臣子来说,皇城之内只有太子和其余皇子,没有什么陛下最喜欢的儿子。”
沈明真理了理气愤之下变乱的衣领,神色恢复了平静:“总而言之,为了沈家,我会保持中立。”
沈明昭虽然面色仍旧十分难看,但却压下了火气。
“算了……三伯父灵前,你好自为之。”
沈明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选择了默认。
但,罗氏生的明复和明仪却不然。他们带着些蔑视和不齿的态度望着那牌位和灵堂前快站成了另一块墓碑的沈明昭。
母亲告诉他们,三伯父是个蠢人。
硬放着祖父费大力气从吏部交换来的好端端的京官不做,非要去游历地方。去地方也不是不行,三五年得了政绩还京高升也是条不错的出路,还能堵悠悠众口。
可这人,还京第一年,便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触怒先帝,先帝是看在祖父是开国的元老的面上,才不与这黄口小儿计较,酌情将他贬黜至地方。
这一贬,他便再没回来。
只来了封信说什么京城风浪太大,他这条小舟还是喜欢纵情山水之间,坐看云起云落,差点将祖父给气死。
故而打小,母亲便告诉他们,学谁都不能学这个三叔。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个大堂兄最爱和他学,这不学成了个傻子。
母亲说这位大堂兄也是,若是他能再懂钻营些,收些脾气,秉着当今圣上这不拘一格用人的脾性,他早就顶了那老眼昏聩的顾明准了。
似乎是看到了这两兄弟在背后偷偷翻他昭哥的白眼,沈银星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