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片刻后他晃了晃手里的拉布拉多,又把它拢在膝上:“逗一逗就成,我养不好的。”
喜欢是喜欢得紧,可叫他养却又不要。家里头那么多佣人呢,哪儿用得着他费工夫,还分什么养得好跟养不好的道理。汤靖远这么想着,但也没说出来,只在暗地里猜测这小孩儿大约是不愿有过多的念想,毕竟等他回了澳洲,他们大概也就断了联系。
最后那小狗崽儿还是送回汤靖远外祖母家去了。
宁家小少爷倒未因此被扰了好心情,照样时不时拉着汤靖远四处瞎闹。大概是因为经常和他在一起,汤靖远也无端变得年轻起来,闲时便琢磨最近哪处新开了点心店,哪家的甜点师傅手艺好,倘若正餐的评价也不错,那下回必是得带着宁予桐去吃一次的——前后个把月的功夫,宁家小少爷叫他养得脸颊白里透红的,显了血气又长肉,汤靖远同那孩子得了奖状的家长差不多,一想到这个就欣慰,连在公司里和他姐姐一道开着视频会议都是一脸和颜悦色了。
会议的内容可没那么叫人乐观,等散了会,汤家长姐便隔着屏幕审他,像他多疑的外祖母一般问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那口气,活脱脱拿他当欺良压善的恶霸。
汤靖远舒舒服服枕着办公椅好半天都不说话,最后瞥了他姐姐一眼就要伸手关电脑。汤家长姐叫了他一声,反复嘱咐道:“怎么贪玩儿我不管你,但你可别忘了还有正事儿要办!”
汤靖远终于不耐烦应她:“那么着急,要不然你回来谈?”
随即他便合上了电脑。
正事儿是必须得办的,但这么长的时间里,汤家大公子很难说自己没有动过其它的心思,如果不是汤家将来势必要有一位出身大户可饰家宅的主母,那他或许真会正儿八经的考虑把人留在身边,不论这小孩儿从前有过什么恋人——他那恋人汤靖远多少还是听过的,沈家的三少爷,早年远赴纽约留学,后来与他的伴侣一道回国,可没过多久他们就离了婚。
关于离婚的缘由外头说法不一,但总归人人都知道沈氏那位当家脾性阴戾心肠冷硬。昔日同甘共苦的爱人也不能叫他顾念旧情,说离就离得干干净净,付过一笔丰厚的赔偿便算打发了。
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付出过什么才值得宁家小少爷险些为他赔了一条命呢。汤靖远想不明白,但他也从不在宁予桐面前提起这个话题。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能问,即便问了,恐怕也是平添不快罢了。
汤家大公子还没到那么愚蠢的地步,他将自己的探究之心藏得无迹可寻,宁予桐依旧只当他是个足够体贴的玩伴,亲近却不亲昵,相处的每一刻都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他不打算让汤靖远知道什么,汤靖远自然也乐得在他面前装傻充愣。
正逢周末的闲散空档,宁家小少爷临时约他出门,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开了间新赌坊,邀他赏脸捧个场——请他的这位大抵是交情不浅的老相识,摸透了宁家小少爷的根骨,一进门便有人领他们到贵宾厅,里头桥牌盒百家乐样样齐全,赌桌上叠小山似的排着十来栋筹码。
引他们进来的侍者笑着同宁家小少爷说:“老板吩咐了,这些数目只当给您熟手,等兴致上来,不论输赢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