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给你出那么多粮,现在终于坏了。”詹信拍了一掌机身,滚出两颗猫粮下来。
看样子坏得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是没法修了,更何况他还赶时间出门。
詹信往小鱼的碗里倒了满当当的猫粮,揉揉它伸过来的脑袋:“自己省着点吃吧,就当减减肥,胖鱼。”
站起身来,詹信自然将视线落到桌子上,他忽然想起来个事儿,回卧室从床头柜取出虞尔的那台DV机:“把这个也给他带过好了。”
收拾完出门,詹信下到负一楼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按照虞尔给他发的地址导航去他家。
当时他没注意看,还纳闷虞尔多余发位置干什么,现在点开地图,詹信才发现这位置不是虞尔跟薛婉容住的那个家。
这小子,自己家那么大一套公寓空着,平时要跑来他家住,私底下还租着另外一套房子。
詹信真不明白虞尔在干什么……
回想以前,詹信以为他小小的个头儿很单纯,容易被人欺负,现在的虞尔却跟儿时大相径庭,行为果决,锋芒毕露,也藏了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心思。
他们之间的事情太多太多,发生的时候只想着赶紧解决或者回避,注重于结果。但昨晚看到那把钥匙后,詹信重新串联了一遍,才发现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可能是什么。
这是詹信从来没考虑过的角度。
或许真如虞尔所说,他不该太归责于自己,他应该把视角放宽,注意到那些细枝末节上……
比如那些梦可能并非虚幻,比如虞尔隐瞒了真相,两人实际的接触或许很深,又或者是虞尔那些对他轻描淡写的话,其实藏着更深层的含义。
屡次望向自己的那道眼神,可能一直比他理解的更深情。
但这些都是不明确的,詹信没办法以捕风捉影的方式来断定。毕竟他们认识快十年,要真的产生了关系……
那虞尔平时骂他总拿自己当小孩看的事,就真成了笑话。
再一想昨天虞尔对他说的话,明明可以直接说到时候打视频商量,但虞尔偏要指定他去某个房间,说让他看完再联系自己。
什么意思?詹信想,可能虞尔家里就有他要找的答案。
插钥匙开门一进入,这房子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空荡。只有装修,没有家具,不像是有人租住的样子。
打开短信再次确认,詹信走向走廊,看着中间的那扇门。按照虞尔的意思,他要他去的房间,就是这扇门后。
扭开把手,詹信先感受到的是一阵风。
这间房比客厅要明亮得多,三角顶配合落地窗往前延伸,白色纱帘随风舞动,自然指引他注意摆放于正中心的画架。
这里摆放的画其实很多,但大多是半成品或者草稿,显然这间房是虞尔用来当画室的地方。
至于虞尔交代要拿的衣服,根本就没有。画室内除了画空空如也,虞尔又一次骗了他。
就是为了让他看那幅画吧?
詹信走向那幅被暗绿色丝绸盖住的画,每近一步,心里都更加不安。
初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被纱帘筛成流影,在整间画室里波动,将那块绿丝绸映得鲜亮,表面泛着淡淡金光。
詹信触手摸上去,绿丝绸便顺滑地飘落下来了,显露一幅近一米高的画像。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这是幅十分精细的画像,用雕花画框装裱,而画布上,栩栩如生绘着一个上身赤裸的人。
画中人有一双海水般清透的明眸,墨色长发揽过胸前,侧脸回眸,露出线条完美的后背。
颈后坠着一条珍珠背链,长到及腰,珠串层叠,悬入勾魂的美人线,衬得腰身极窄。
他抬手去触碰画上细腻的笔触,指尖在犹如白瓷的皮肤上游走,打转停留。
詹信太容易发现……
这是一幅虞尔的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