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道这会儿正忙着呢。
剪线头,叠衣裳,放进纸箱子里。
做了就有钱,多劳多得,那真是满满当当都是动力,偌大的厂子里,连说话的人都少,全都埋头苦干。
谢昭低头,盘算成本。
碎花裙用的是棉布。
一米五宽的棉布,得用二米长,得考虑耗材和袖子等等。
也就是说,一捆三十米的布料,能做十五条裙子,如果做的是短款的,那麽一捆布料,就能做二十条裙子。
这其中还包括长袖短袖的区别, 以及吊带款式。
谢昭飞快计算。
这种碎花料子,他一共拿了五百捆,平均下来,各种款式包括在内,应该能够做出九千条左㱏。
而这些裙子里,短袖和吊带,都是谢昭为展销会存储做准备的。
也就是说,他能够拿出来卖的,在三千条左㱏。
三千条。
湖东县算是大县,人口在八十五万人左㱏。
想要吃下三千条碎花裙,不算难。
而一条长款碎花裙的成本价包括布料,人工,租房等等,谢昭估算在四元左㱏,那麽按照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定价。
所以,售卖价格定在八元是最合理的。
而那仅仅是普通衣裳。
锦绣服饰还有品牌效应在里面。
因此,谢昭最後将价格定在了十元钱,短款和吊带款会便宜一元。
谢昭计算完毕,将纸张收好,起身走到了工厂外。
谢诚和谢友振正在平整土地。
门前还是石子铺的,很多年没人过来,厚厚一层泥巴混在一起,下了雨简直没法而走。
他和谢友振从镇里买了几车碎石子儿,倒在地上铺平,又将狭窄的路一并修整了。
两人浑身都是汗。
见着谢昭过来,谢诚道:“明儿个让三刀叔多喊几个庄稼汉来,努努力,这两天就给它弄平整了,不然下雨天泥巴带进厂子里,简直没法儿看。”
谢昭点头。
他拿出单子,喊停谢诚。
“哥,商量一下服装店开门的事儿……”
…………
此刻。
东海制衣厂。
陈东海正在检验出厂的衣裳,刘大海清点订单,偷偷看了一眼陈东海,手略略攥紧。
“陈总……”
他喊了一声,有些犹豫,“这个月的财务报表出来了,您瞧瞧?”
陈东海回过神,伸手接了过来。
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两款衣裳怎麽卖得这麽差?找原因了吗?”
他敲了敲,气不打一处来,“跑订单的部门是怎麽回事?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公费出游,这几个县城就给我跑来这麽一点订单?他们供销社怎麽说?没谈拢还是怎麽回事?都找找原因!像什麽话?!”
东海制衣厂如今的订单大部分都来自湖东县以及附近几个县城。
运输费低,成本就低。
再加上东海服饰这些年经营得不错,口碑也响。
只是,这两年来,情况开始慢慢出现变化了。
员工下岗热潮开始。
很多人都看上了个体户。
小家庭经济作坊出现,不少人开起小铺子,帮人做衣裳,也有人咬咬牙,谋出路,搭上当地政府,办起了小型制衣厂。
当地政府肯定大力扶持本地经济。
於是这一来二去,东海制衣厂的订单开始大幅度下滑。
往往就是销售员去了,好吃好喝请当地话事人吃了饭,好酒好烟伺候完,扭头人家就开始打太极。
能咋办?
这麽远的路,你还能天天跑去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