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丹宗, 顾名思义就是擅长炼丹的宗门,这种宗门天生有一种优越感。
丹药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何其重要,自不必多言。
拥有丹药资源的宗门, 在修真界身份水涨船高,受到其他宗门的推崇和交好, 这也助长了他们的脾气。
论武力青丹宗确实不怎么样, 但他们却能够成为这片土地上的第二大宗门, 地位仅次于天机阁, 都只是因为他们会炼丹。
其中筑基丹就是最供不应求的普通丹药, 无数修士趋之若鹜,每天上门求丹的人络绎不绝。
因此对他们来说, 有人上门找茬真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青丹宗的弟子第一时间不是反省,自己宗门做错了什么会被找茬?
而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肯定是那人自己胡搅蛮缠,别有用心罢了。
飞舟载着一船的小妖, 在云端上掠过一个又一个的山头。这群还未化形的毛茸茸都乖乖待在里头, 不敢乱动。
他们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那彩衣修士的背影, 听大黑熊说, 这就是他们大王的人形,他们大王的人形真好看。
站在旁边的大大王也好看!
高大的背影, 深不可测的实力,让这群小妖们有一种安全感。
当然他们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被欺负了, 现在不是去吃席的路上,而是去找茬的路上。
一群多么不知人间险恶的小妖,刚从万妖谷出来什么也不懂, 见过最大的场面就是吃饱喝足的妖将们在校场比武。
郁湮驾驭飞舟, 稳稳落在青丹宗门口, 这里还不是宗门的正大门,只是山门门口。
每个宗门的山门门口都有禁止和守卫,有些则是阵法,奇门遁甲,或者机关一类。
天机阁的宗门山门下肯定是机关,只是不知这丹青宗又是什么?
丹青宗也是机关,请天机阁的阁主亲自来布下的,为此他们送了不少人情。
郁湮眨眨眼:“如果我们说来拜访,对方会让我们进去吗?”
断临笑道:“猫猫头山的猫大王来拜访,自然进不去。”他明明是在调侃,却那么温柔地摸摸郁湮的头发,自负又中肯地说道:“如果说断临来拜访,十之八/九能进去。”
该死,他说的很有道理。
没办法,现在猫猫头山还没崛起,出来威风还是要扯断临的大旗!
反正是自己人,那就扯!
“有丹青宗的守卫在吗?”郁湮高喊一声。
而守卫早已接到通知,届时会有一名彩衣妖修和一名玄衣魔修上门,不必理会就是。
妖修和魔修都是这片大陆不太欢迎的存在,即使不敢明目张胆地驱赶,也不屑于与之为伍。
没有人答应,显然他们被无视了。
郁湮看了断临一眼,闪动着两撮小火苗的眼睛里写着,好生气,我要搞事了。
对方含笑睇之,大抵是今天刚刚亲热过,他眼神中总有几分缱绻之意,看得郁湮脸上发烫。
他撇开脸庞,刷的一下抽出丹阳剑:“丹阳,又
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咱们直接将他们的石碑劈开,有信心吗?”
被郁湮这只顽劣猫猫看上的,是伫立在山门门口的一块石碑,上书青丹宗三字,笔法苍劲有力,有大家之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郁湮忽然觉得,自己宗门门楣上的字不够大气,这么严肃的东西怎么能用幼圆字体书写呢?
要不回去央求大魔头亲笔写一个?
那必然是笔走龙蛇,大气磅礴。
可这样一来,那道蘑菇门就配不上这字,难道连门也要换掉?
郁湮不想,他很喜欢那道蘑菇门,每次从底下经过都觉得很幸福,换掉就不快乐了。
丹阳剑在手中嗡嗡嗡,夺回郁湮的注意力,他似乎就在说他准备好了。
“好!”郁湮飞身一跃,在空中挽了个简单的剑花,随即毫无花样地向下劈去,目标正是那块高耸的石碑。
这石碑的用料显然十分坚硬,郁湮一剑劈下去,并没有想象中四分五裂的效果,只是堪堪缺了一块。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丹青宗的人跳脚,因为做这种事太缺德了,这不是把他们丹青宗的名头踩在脚下侮辱吗?!
而郁湮不止第一次干这种事,回想下他刚出山的时候,就在剑宗撒野了一把,也是二话不说把人家的牌匾干裂。
要不是有断临在,他早就被教做猫了。
看到石碑只缺了一块,郁湮不满意地撇撇嘴:“哎呀,没发挥好。”
刚赶到的丹青宗弟子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这混蛋他在说什么?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大胆妖修,你为何劈我们宗门的石碑?”那青衣弟子目光要杀人般指着郁湮,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会受到惩罚的。”
郁湮:“你终于舍得出来跟我说话了?”他答非所问,直接说自己的需求道:“快把你们山门打开,请我们进去,我们有事要找你们宗主说话,或者能管事的也行。”
一宗之主应该很忙,他们也不挑。
那弟子更是气得喘不上气,粗声说道:“我们丹青宗是块净地,不欢迎……”
“哦?那我就继续劈烂你们的石碑。”郁湮抬起重剑,作势又要再来一剑。
“住手!不要!”在绝对的破坏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那弟子再也不哔哔了,连忙表示自己去请示宗主:“你,你们在此处稍等片刻,不要再劈我们的石碑。”
“快去快回。”郁湮收了剑。
青衣弟子诚惶诚恐地跑回去,禀报宗主,山门外来了两名妖修和魔修,看起来实力不俗,其中一个还是剑修,一剑就劈开了他们立在山门外的石碑。
老宗主听得心脏骤停,那石碑可是开宗祖师爷立下的,他声音颤抖着问道:“一……一剑劈开了?”
“倒,倒也没有,只是缺了一小块……”
老宗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瞪着弟子责备道:“不是你守山门吗?怎会让他一剑劈开石碑?”
青衣弟子瞬间涨红了脸,这才把城中负责肉铺那人的传话,一五一十告诉宗主。
最后磕磕巴巴道:“我原以为只是区区小妖,不足为惧,直接将他们拒在山门外便是。”
老宗
主气得发抖:“你以为?这青丹宗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不是不是。”青衣弟子扑通一声跪下,连声喊冤枉:“是长老们决定的,弟子只是听从吩咐。”
“此事秋后算账,先出去看看。”老宗主忍着,先去山门外查看情况。
见得来人,郁湮还算尊老爱幼地一拱手:“老爷爷,你是这里做主的人吗?”
老宗主一出来就吓坏了,修为越低的修士,越看不透别人的修为,而修为越高,遇到深不可测的大能,就越能察觉到危险。
他一眼就看出来,与自己说话的这位年轻彩衣修士,至少也是元婴修为,比之自己也不差多少。
而旁边身着玄衣这一位,面容看起来要冷峻成熟,气质也超脱了岁月的痕迹,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只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存在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如此,只是虚相。
不过当他的目光转到说话的年轻修士身上,仿佛随时会从这里消失的他,又变得真实起来,触手可及。
显然这二人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