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期望过高了。对于真正的权贵来说,帮一个奴婢脱离贱藉也就是三两句话的事,而一般人家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对于绝大多数的侍婢来说,脱离贱藉简直好比天方夜谭。
“阿颜,十郎对你一向最好,你可要帮我好好劝劝他。”罗氏拉着冉颜的手,终于说到了正题。
冉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阶级观念,怎么会劝冉云生这些?
“事不宜迟,不如你现在就去劝他吧。你三叔的意思是,在过年前就把抬房的事情办了,正好与过年一起喜庆,他如今还不知晓十郎的意思呢!”罗氏催促道。
冉颜见她一脸殷切希望地看着自己,也只好应下来,“我尽力。”
商量着,罗氏便携了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冉颜就当是去看看冉云生了,也未曾推脱耽搁。
到了冉云生门口,便瞧见房门紧闭,院子里没有一个二等侍婢,只有浅雪一人守在门前。
“十七娘。”浅雪见着冉颜,连忙欠身行礼,声音略有些高,像是故意提醒房内的人。
冉颜虚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礼,十哥呢?”
浅雪道:“在屋里呢,奴婢去通报一声。”
她话音方落,房门便被打开了,尔冬眼睛红红地走了出来,向冉颜蹲身行礼。屋内紧接着传来冉云生的声音,“阿颜来了?”
冉颜应了一声,走入屋内。
冉云生正跪坐在几前喝茶,他比前些日更瘦了些,眉宇之间因为时常皱眉而留下了浅浅的痕迹,竟为他平添了几分男人味。
冉颜歪头仔细打量他,道:“十哥虽是轻减了些,却比以前更好看了。”
冉云生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阿颜也会取笑人了?那你说说,究竟是十哥好看,还是萧侍郎更好看?”
严格来说,两人不相上下,可是冉颜私心里更偏好萧颂那样的长相,被冉云生这么一问,便只好老实答道:“都好看。”
“到我身边来坐。”冉云生拍拍旁边的席。
冉颜依言坐了过去,“你这几日身子如何?”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莫要忧心。”冉云生笑容仿佛还如以前那样耀眼,绚烂得如扶桑花般,然而冉颜在他眼中却看不到以往那种活泼的感觉。
这样的冉云生令冉颜觉得心疼。
是不是所有活着的人都要经历磨难,把当初那份单纯和执拗渐渐消磨掉?这个世上,有人随波逐流,棱角逐渐被磨平,到最后得了满心酸甜苦辣的回忆,有人不愿顺流而下,固守自己,最后不能善终,然而即便是死,也还带着那份最初的天真。
哪一种更值得?纯真和生命,又是哪一个正加珍贵……
“十哥,你喜欢尔冬吗?”冉颜问道。
冉云生顿了一下,道:“她服侍我很多年,我们之间情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