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话,你可以跟爸爸妈妈说清楚,给自己争取机会。只是哭和发脾气的话,爸爸妈妈都没办法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也没办法达成你想出去堆雪人的目的,明白吗?”
许云鹤说得冷静认真,沈星淮也安静下来,认真地听着,他看着许云鹤袖子上都是自己的鼻涕,一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自己的头,一边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明白了。”
他明白许云鹤想告诉他发脾气和哭是没有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说出自己的想法,要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他和许云鹤沈青川一起去了院子里堆雪人,许云鹤空有审美但懒得使力气,沈青川有力气但审美偏失,沈星淮什么都要操心但来来回回只帮倒忙,不是弄倒雪人的身体,就是不小心折断用来做雪人鼻子的胡萝卜。 一家人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堆了一个勉强达到沈星淮标准的雪人。
堆玩雪人的时候,沈星淮还和许云鹤沈青川一个和雪人合影了,拿张照片他喜欢得不行,跟沈青川强调说开学的时候要把它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等开学了他要拿给班里所有的小朋友看,让他们看看自己堆了一个多大多漂亮的雪人。
晚饭沈星淮因为达成了愿望,整个人高兴得不行,说明天等思思路过他家门口,一定会很羡慕他的雪人。他和许云鹤聚少离多,每次许云鹤回来他都不敢和许云鹤亲近。但那天吃饭他是贴着许云鹤坐的,许云鹤还是不太跟他说话,说话要么提醒他在椅子上坐好,要么是叫他吃点青菜,不准挑食。
但他的碗里一直有菜,是许云鹤弄在他碗里的剔好刺的鱼、剥好壳的虾,沈星淮那天胃口好,都吃光了,还担心许云鹤一直给他弄菜自己不吃,用勺子兜了一块排骨放在许云鹤碗里,跟她说,“妈妈,这个好吃,你快吃。”
那时他仰头的时候,看见许云鹤的眼睛红了。那个年纪的沈星淮,以为大人都是不会伤心也不会哭的,她一直盯着许云鹤的眼睛,觉得有趣,因为妈妈的眼睛变成了像小兔子一样的眼睛。
白天开心够了,晚上沈星淮就发起了烧,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被抱在许云鹤怀里,沈青川拿着一杯泡好的药,跟他说,“喝下去就不难受了。”
那药太苦,沈星淮喝了一口就有点想吐,但一弯腰,许云鹤和沈青川的手都接在他嘴下面,他不想弄脏爸爸妈妈的手,于是又吞下去了。然后沈青川摸了摸他的头,夸他很棒。
他那一晚都有些折腾,一晚上总是不停地掀被子,也会突然坐起来说难受或者要水喝,但许云鹤和沈青川一直守在他身旁。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有人给自己喂水喝,也总有人反复很温柔地摸自己的额头,那是他头一次觉得生病一点也不可怕,也没那么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感觉舒服了一点儿,但脑袋还有点混混沉沉,感觉到沈青川温暖干燥的手掌放在自己的额头处,很关切担心地问他,“烧退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哪儿都不舒服。”他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小孩儿故意撒娇的心里,怕病好了爸爸妈妈的注意力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又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说了这话还不够,察觉到沈青川的手要离开,沈星淮一把拽住,抱在自己怀里,一边准备继续睡觉,一边用带着困意的含糊道,“别走,妈妈也不准走。”
怀里的手挣脱了一下,随后没了动静。沈星淮一边抱着沈青川的手,一边感受到有人在轻轻拍自己的后背安抚自己,他觉得是许云鹤。
因为那只手很生疏的样子,拍得很轻。他想是因为许云鹤从来没哄自己睡过觉,所以才会这样不自然不熟悉。
他一会儿想着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真好,一会儿又想着明天思思路过自己家门口一定会很羡慕自己的雪人吧,就这样安心地继续睡觉了。
凌晨三点的时候,沈星淮突然睁开眼睛,他以为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发现原来也没有睡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