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最顶端的市场激流,不进则退,即便休息也要看看自己的位置和能力,才能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或者这个休息要持续到什么时间。”
他没指名道姓,但沈洛怡很清楚他说的是自己,那个语气太像沈江岸的语气。
毕竟沈之航是由沈江岸亲自教导出来的,连古板保守的劲儿都一模一样。
好熟悉的感觉。
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被约束被限制的感觉。
只喝了一口的水杯重新被放到桌面上,沈洛怡敛下神色,掀开眼帘,视线掠过沈之航,静静停在程砚深身上,唇瓣扯了扯又静静落下。
她莫名有种很宿命又荒谬的感觉,上一次沈洛怡和沈之航吵架,她和他偶遇;这一次,他又在现场。
见证她的难堪。
沈之航是真的认为在这种时刻,尤其是在涉及并购的重要关头,她至少不该这么任性,还是这样长时间的休息,归期不定。
指责过沈洛怡,他又向带她这样任性的程砚深发难,几分讽刺:“程总作为知名企业家,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
“有一定道理吧。”程砚深没看沈之航,明亮冷色的灯光下,他只是悠然望向沈洛怡。
看着她佯装淡定的面容,看着她微滚的红透,看着她平静面孔下一丝隐隐的受伤。
下一瞬,他忽地站直身体,收敛了方才的散漫,款款抬步,走到她身前,高挑劲瘦的身形完全遮挡住沈洛怡的视线。
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低头,冷白的指尖揉了揉她的发顶,犹带着一丝微凉的润色,眉眼淡若青山,他的声音却愈加冷情:“不过我这人心长得偏。”
侧过脸,随意地瞥过门前的沈之航,薄唇弯起一点凉淡弧度。
“只偏向我太太。”
“我见不得她受委屈,也见不得她黑眼圈,更见不得她在这儿被人含沙射影地教育。”语调透着几分冷漠的肃然。
唇线更牵起几分,语气却更冷几分:“我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个重话呢。”
沈洛怡眼底漾起一丝波澜,又婉转的温意在流连,却又顾及场面,无声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程砚深反握住她的手,偏冷的音质在雨声中夹着丝丝缕缕的漠然:“据我所知,自她上任执行总裁之后,八十多个周末,大概只有个位数的休息日。”
“怡怡只是休息几天,养养身体,若是真如大舅哥所说,沈氏离了怡怡就不行,那我觉得目前沈氏的问题有些严重了。”微微一笑,眉峰凌厉,细细密密的冷淡渗过音质,只留凛然,“那即便她现在回去上班,该是也于事无补的。”
程砚深的话说得不算委婉,大概算是直白得不留任何情面。
他平时清雅自矜,谦谦君子,但若是涉及沈洛怡,完全是另一副神态。
“心心。”沈之航唤她的名字,他不理会程砚深的话,只想和他的妹妹对话,“我是为你好,总裁不好当,女总裁更不好当。”
即便是夫唱妇随,随到这种地步,沈之航心下泛凉。
好像很多事情早已和他预期的不甚相同。
可能早就和他想象中偏差过大,只有他依然不承认。
沈洛怡的面容被程砚深挡在身后,她抬眸便是宽厚的肩背,沉淀下许多安全感。
握着她的大手,温度一点点侵入她的皮肤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