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个将他当成谈资的纨绔少年,“你说清楚,柏仁的李云、李齐都已经被缉捕入狱?”李云和李齐是他弟弟。至于儿子,根本不用问,都在邯郸,他出事,一个也跑不掉。
纨绔少年陡然被揪住衣领,吓了一跳,去掰李牧的手,却掰不开,于是说:“松开,这是上个月的事了,你才听说?”
赵琨饭也不吃了,凑过去问:“关在哪里?”
纨绔少年的目光落在赵琨腰间的佩剑上,又悄咪咪地看了看朱家和铁锤兄,压低声音道:“你们不会是想劫狱吧?”
赵琨也压低声音:“自然要将人救出来。你不会不敢说吧?”
纨绔少年:“你才不敢!在廷尉诏狱,早就没人管了,秦军逼近,很多官员都举家逃亡。四天前,邯郸城破,廷尉府的人都快跑完了,李牧的三个儿子两个弟弟没得吃,没得喝,说不定已经……”
赵琨感觉还来得及——得到三路秦军即将在邯郸城外会师的消息,秦王政就从咸阳出发。王翦攻破邯郸的第二天,他们就到了。廷尉府的狱卒也不会频繁地给囚犯送餐送水,一般是一次送够一两天、甚至三天的量,至于饭会不会馊,不再他们会考虑的范围之内。所以李氏族人断粮的时间应该还没有达到人体的极限。
赵琨不再废话,直接狂奔到酒肆外边的拴马桩前,也不管是谁的马,解开缰绳骑上就跑。马主人要追,被张良叫住,给赔了钱,说:“不会丢的,明日这个时间,我派人将你们的马送回来。”
话音未落,朱家、李牧各自牵了一匹马就追上去。章邯赶着赵琨的马车,跟在后边。
张良和铁锤兄对视一眼,将酒肆的粥汤类的食物都买下来,又借了些陶罐、瓦罐、酒囊,灌上汤羹、粟米粥和清水。李氏家族人丁兴旺,怕不够他们充饥的,又高价买来食客的水囊、酒囊,也都灌满。装了满满一马车,向廷尉府赶去。
赵国的官府还处于瘫痪状态,赵琨出示了印信,守门的秦兵立即放行,诏狱里边没几个狱卒,许多天没人清理的牢房散发着堪比生化武器的异味。赵琨直接拿出一袋金珠请人带路,很快就找到关押李氏族人的牢房。
李牧的长子李汨、次子李弘还能自己走出来,小儿子李鲜年少,断水断粮三日,已经昏迷。女眷的状况更惨。赵琨的马车刚好派上用场,将已经昏迷的人送去医馆。随后,张良送来装着水和粟米粥的酒囊,分给李氏的族人。尉缭教过张良,饿了太久的人,肠胃极其脆弱,直接吃干饭、硬菜容易损伤肠胃,甚至导致肠道破损危及生命,要先喝点粥养一养。
邯郸最好的医工都被请来救人。甚至还有秦王政身边的御医夏无且。
这一下,不用赵琨说,李牧也知道他是谁了。
“滋滋!”
随着烤肉上的油脂滴落,炭火发出轻微的哔剥声,烤羊肉串爆发出来的辛香弥漫在空气中。
赵琨熟练地握住竹签子,将架子上的烤串又翻了一面,均匀地洒上自带的孜然辣椒粉,烤到外焦里嫩,分给同伴,“快试试我调的这个味儿。”
头两串给朱家,又拿两串递给李牧……最后才分给张良。
李牧略微诧异,他还没见过哪位宗室公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