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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谈嘉秧在床上翻滚大半小时,终于肯闭眼。

徐方亭出卧室喝水,孟蝶消息来了便拉开餐椅坐下回复。

“我今天听我妈说了,你妈在镇上一个绿化公司找到活干了,一个月能有三千,回家还方便。”

徐方亭不由愣了一下,上次电话了闹掰以来,便没再主动联系家里,发工资后倒是按时打回去。

徐燕萍也不知道上班多久,身体是否能扛住,也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上一次吵架是内部矛盾,这一次越过她把消息告诉别人,似乎分裂了相依为命的母女,升级为外部矛盾。

但她刚开始也没把实际工资和工作告诉徐燕萍,母女俩半斤八两,徐方亭没有立场指责她,只是有些遭报应似的难受。

徐方亭用文字回复孟蝶:“她还没和我说,估计怕做不久吧。”

一看时间近晚上十点,算算孟蝶差不多怀孕六个月,又问:“你怎么还不睡养胎觉?”

孟蝶继续发语音:“白天睡多,晚上睡不着,看会偶像剧。”

孟蝶以前在厂里干活,下工还可以和小姐妹到附近街市吃喝玩乐,现在每天在公婆的菜铺,“活干不了多少,饭吃得最多”,有时难免不好意思,脱离原来的姐妹圈,又没有其他消遣,只能一个人无聊。

徐方亭不忍心告诉她,以后带孩子可能更艰难,即使交友也是为了惠利孩子,让别人的小孩肯跟TA玩。

她惨不忍睹地发现,和迟雨浓相处的几天,竟然是她最像普通女孩子的时候。迟雨浓好像有点怕小孩,在这方面显得笨拙又逃避,总喜欢找她叨叨小孩以外的事。

徐方亭只能叮嘱孟蝶:“你自己注意身体。烧椒酱我拿到了,明天早餐就开吃!”

孟蝶回复:“你要喜欢吃,我下次继续给你做。他们还是不给我吃辣椒,我就说给你做,每次能‘偷吃’一点点,嘿嘿。”

小孩还没出生,家里就分裂成两派,新妇和他们,难以想象以后出现育儿分歧会怎样站队。

徐方亭最后回复:“我吃得很快的。”

以前她读高中时,孟蝶有一次年中辞工回来一个月,去高中看她时也给捎了一瓶自制辣椒酱。她怕放坏,一周不到便和舍友们解决了。

餐椅坐久不知不觉骺背,徐方亭下意识挺直腰,下一瞬,又给小腹里面一股下滑力拉成驼背,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她放下水杯跑进卫生间一看,果然月经光顾。

徐方亭轻手轻脚潜入卧室,蹲到床边矮柜前拉开抽屉,摸黑探索,好像没有。她打开手机电筒小心照了下,果然只剩下半包护垫。

她不甘心又去找床斜对面的五斗柜,囤货也没了。

推上抽屉时,徐方亭转身习惯性检查床铺,立刻吓一跳——床单上原本的一滩黑影此刻立起来了!

谈嘉秧没有哭,迷迷糊糊坐在那里,眯瞪眼睛。

“快睡吧,谈嘉秧。”徐方亭只好熄了手机电筒,钻进蚊帐里把人放倒,又陪他二十来分钟。

徐方亭轻手轻脚潜出卧室,迟雨浓依然敷着黑面膜,匆匆走向卫生间。

徐方亭等了一会,在她出来时叫住人。

“雨浓姐,你能不能帮我看会谈嘉秧,我想下楼买点东西。”

以前在榕庭居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老板可以送货上门,她之前找了一遍颐光春城没一家愿意送。

迟雨浓含糊不清说:“买什么?”

徐方亭说:“卫生巾,刚好忘记囤货。”

迟雨浓竖起一根食指,微幅点了点,一言不发走进自己卧室。

徐方亭读不懂暗语,凑到门口问:“雨浓姐,行不行啊,最多十分钟?”

迟雨浓又风风火火托着两包卫生巾出来,一包浅色日用只剩四五片,一包深色夜用还没开封,两边同时凑向她。

徐方亭这回读懂了,但讶然得仿佛迟雨浓不再耳提面命要节约用水,迟一瞬才往日用那边拿了一片。刚来的第一晚一般不会太多。

迟雨浓却一把塞向她手里,“明天。”

“……”

对哦,徐方亭忘记明天起床也没有备货。

迟雨浓说:“你别走开,他醒了我哄不来。”

这几天迟雨浓最多只能陪着看看书,盯着不让爬高蹿低。到底是半个东家,徐方亭不指望她能做家务或带娃出门,这样已经能让她洗澡不必那么匆忙。

“雨浓姐,谢谢啦。明天我买一包还你。”

“不用。”

迟雨浓随手把没开封的夜用抛上五斗柜,往上面镜子里撕开面膜。

徐方亭说:“要的。”

素颜的迟雨浓口齿清晰地说:“我每个月都会买几包给我店里小姑娘应急用,干什么,觉得我抠门抠到家是不是?”

徐方亭表情显然在说“是”。

迟雨浓说:“我叫你用洗澡水冲厕所那不叫抠门,叫节约资源,是生活智慧和思想觉悟。”

“知道啦,雨浓姐是个大方的好人,”徐方亭晃了晃手中日用,也不算违心地说,“我明天就囤货,到时你需要直接拿。”

“免了,”迟雨浓还是一派干脆到不客气的作风,挥了下手说,“我还有10天呢,到时已经搬回家了。没有哪里比在自己家来月经更舒服了。”

徐方亭没再多说,换了装备后躺回床上。

谈韵之发来语音,徐方亭瞄了眼旁边熟睡的定时炸/弹,不得不往床边抽屉找耳机。

TYZ:“谈嘉秧睡了吗?这几天……雨浓姐没为难你吧?”

亭:「睡了。」

后一个问题,若是今晚之前,她大概委婉提一嘴;现在可能拿人手短,或者稍微有点改观,多一分相信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徐方亭收回吐槽。

亭:「还好,她性格比较直,有一说一。」

TYZ说:“难得你没抱怨她抠门,她的名言是‘你不开店不知道什么什么’,其实人不坏,很向着自己人。”

那徐方亭应该还不算自己人。

亭:「她的生活智慧比较多。」

“生活智慧……是,太多了。你左耳进右耳出就行了,不听她的话她也不能拿人怎么样,就自己干生气。”

TYZ在语音开头明显低声一笑,有点莫名,换成是她,大概会笑完了才发语音。

亭:「她有时候还挺大方。」

TYZ说:“有时是太大方,她前一个男朋友打温情牌,说自己外婆生病,前后骗了她快十万,花店差点开不下去。我之前好像跟你说过,我姑姑——也就是她妈妈——没分到地,她家情况不像我家一样,我姑姑和姑父都反对她开店,冒不起风险,想劝她考公,她真的是东抠西抠白手起家。”

徐方亭家里也曾遭遇十几万的损失,但来自意外,不是诈骗,光是想想便彻夜难眠。

亭:「那钱没法追回来吗?」

TYZ说:“起诉了,还没结果。去年的事,还没完全缓过来,不然我生日那会你都能见着她。”

那个他拿到二十几套房的生日宴上,她好像见过迟雨花艺的花篮。

别说迟雨浓,徐方亭家的官司也还没着落。

亭:「你告诉我这么多,她要生气的吧?」

徐方亭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你放心,我会当做不知道的。」

谈韵之那边“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状态闪现几次,不知道陷入词穷或是犹豫,徐方亭等一会没等到,打着哈欠如实说要睡觉了。

TYZ:“行吧,晚安。”

徐方亭摘下耳机,把手机搁在床边柜上,静静躺下。

谈韵之的声音像睡前音乐,暂停播放后,仍能想起最后一首的旋律。

现在,她脑袋里的音符是“晚安”。

心间始终弥漫一股困惑,徐方亭翻来覆去,终于琢磨出源头:这晚是谈韵之第一次连续给她发语音,以往的睡前文字随着灯光一同熄灭,只有话语久久徘徊耳边。

有点邪魔。

*

次日清晨,徐方亭看迟雨浓眼神平和了一些,甚至因为知道她的“秘密”,有些不好意思。

早餐是红烧牛肉面,她从冰箱拿出孟蝶牌烧椒酱,问:“雨浓姐,我小姐妹做的,要不要来一点?”

迟雨浓说:“你不是舟岸人吗,那边的人不吃辣吧?”

徐方亭费劲拧开瓶盖,用干净的筷子挑了一些搁面上。

可能有些补偿心理,徐方亭告诉她连谈韵之也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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