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到很晚，直到郁笑实在撑不住睡过去了才算完。郁星野有些关心地摸了摸女孩子的头发。

纪玥靠在柜子旁边看得眼睛疼。

他怎么可以对谁都那么好？

虽然郁星野对人有距离感，却好像随便对一个人都能释出善意，矛盾得令人费解，所以怪不得会招人喜欢。

可床上躺的貌似也是自己妹妹，他只能挠挠额头，眼不见心为净地转身出去。

“你还不去睡吗？”郁星野出来看见纪玥还没走，有些惊讶。

“我们睡醒才过来的，你以为我是她么？猪。”

“……你怎么对笑笑的恶意都这么大？”这阴阳怪气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

纪玥蹙眉，“我有吗？”

郁星野摊手，“你觉得呢？”

“我没有，就事论事。”

“……你高兴就好。”郁星野靠在沙发上打哈欠，看了看时间，“我是不用睡了，还有早戏呢。”

纪玥敲了敲搁在电脑桌上的剧本，问，“我可以看吗？”

“《救赎》吗？你看吧。”郁星野眸光微闪，“是个不错的故事。”

“我一直听说裴导已婚，为什么没有见这个人出现过？”男人眼睛盯着剧本，似是随意问问。

“原来你是好奇这个啊？那你看这个剧本没用，可以去看一下《十年》就知道原因了。”郁星野没再笑，骤然垂眼看上去有些伤感，“而且裴叔也没有结婚，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纪玥问，“他的故事，很悲伤？”

“《十年》……满目的遗憾，我没办法用言语形容，就是看过了再想起来的话，”郁星野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这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痛和难过。”

念及己身，亦是如此。

他又笑了，“只能说，后劲儿很大。”

郁星野对于电影角色的感悟能力向来被业界称颂，连他都觉得意难平的电影，《十年》包揽世界各项大奖也不值得意外。

纪玥随意地翻看着剧本，“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场景？”

“嗯……有一句词，是裴叔的饰演者的台词，”郁星野回忆着，嗓音磁性，莫名就杂糅着一股深情，“16岁我拦住了放学的他，可26岁的我拦不住要娶别人的他。”

这句话曾在许多个快要沉溺的瞬间令郁星野清醒过来——16岁他拦得住和别人谈恋爱的纪玥，可往后他终究拦不住要结婚的纪玥。

纪玥捻着纸页的指尖微颤。

他合上剧本，回过头，那双透亮的眸子神思复杂的时候会让对方多了一份忧郁恬静的气息。

“为什么喜欢这句话？”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一分，纪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冲动，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问出口了，“因为你也有喜欢但得不到的人。”

这是个肯定句。

郁星野似有些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望向声源处。

纪玥不甚明显地吸了口气，眼皮细微地抽搐一下，收敛住那些不平静，才敢朝对面的人迈步走去。

“暗恋一个人不累吗？”

他的声音沉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世俗庸碌要他别再负隅顽抗，于是纪玥举起双手投降于自己昭然若揭的丑恶的嫉妒与不可抗力的情愫。

他早该明白，对郁星野产生那种强烈的独占欲和想要相守一生的热烈感情似乎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郁星野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特别、也是唯一的存在。

“……不累，”郁星野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