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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乡村爱情15(三章合一)

“你他妈找死!”

祁桑源一把将王骁揪了起来, 不分青红皂白狠狠揍了两拳!

他现在劲儿大,身体素质非常好,两拳就把王骁打得嘴角流了血。

王骁本身身体很好,这么多年干活和独自居住练就了一身本事,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就开始回击,他咬着牙狠狠回了祁桑源两拳。

他喊:“你冷静点!”

祁桑源双眸通红, 跟发疯的似的要把王骁打死。

王骁喊道:“白夏现在受伤了, 不能耽搁!”

祁桑源几乎没听见王骁的话, 力道十足的拳头又抡了过去。

白夏坐在地上焦急的喊:“祁桑源你干什么这么打人!”

白夏的声音一出来,祁桑源总算听见了话,但白夏那么一说,他更是怒火中烧。

怎么只说我?

他干了什么事?

他也打我了,你怎么就这么帮偏架?

白夏本来就很疼, 现在他的阳鬼又不听话, 心里一着急就站了起来, 腿上一点劲都没有, 还疼得一哆嗦,他吃疼的“嘶”了一声, 又重新重重的坐在地上。

祁桑源耳尖的听见他的声音,转头一看, 再也顾不了什么打架。

王骁一拳过去没有收住力道, 从他的脑袋狠狠来了一个拳头, 他跌似的后退两步, 再也不管什么王骁什么吃醋什么怒火, 连被打也没有任何反抗, 他慌忙冲到了白夏跟前, “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白夏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衣角和裤子上全是血,一看过去是鲜血淋漓,凄惨得他心尖尖都在冒烟。

祁桑源吓得浑身冰凉,沿着血迹看见了白夏那一大长条的伤口。

好像他也跟着疼得牙齿打颤似的。

他焦急的喊的起来:“医生!快,快来看看啊!”

说完之后才回过神这是村里,他不是祁家大少爷,是个乡野村夫,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医院很远,家里也没有医生。

他手抖着过去抱白夏,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让白夏又疼得轻呼。

王骁皱眉道:“我来抱他,你手太重了!”

祁桑源把白夏搂住、护在自己怀里,冷冰冰的盯着王骁,不让王骁碰一丁点,他这次是轻手轻脚的把白夏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大步走。

王骁也不做他说,连忙去开拖拉机,招呼祁桑源上来,“快点!村口那边有医生,两三里路。”

祁桑源抱着白夏爬上了拖拉机宽大的倒斗,泞泥马路坑坑洼洼,王骁着急开,速度很快,拖拉机里并不好受,祁桑源把自己做垫子让白夏靠在他身上。

这样白夏能好受很多。

白夏脸色苍白,“这么点伤不用这么大动静,回去包扎两天就好,去医馆贵。”

祁桑源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脊,“夏夏别担心,我能赚很多钱,我们让医生处理伤口,身体才是本钱。”

脸都白了还说没事,不知道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平安长这么大真是大幸,这么大的伤口必须打破伤风针。

祁桑源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白夏已经开始发热了。

估计已经很不舒服,所以没怎么说话。

拖拉机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馆。

村里小小的医馆,医生是个老大夫,看见白夏这伤口连忙帮着清洗处理,但是村里没了破伤风针,必须去镇上打。

老大夫皱眉,“人已经发烧了,衣服都是湿的,我这边能治感冒发烧,但是没有破伤风针。”

天已经快黑了,村里到镇上至少两个小时,只能寄希望于王骁的拖拉机。

王骁连忙说:“我带着他去,两个小时就能到。”

祁桑源不再和他争风吃醋,立马说:“我赶紧回家拿些干衣服给他换上,路途远夜里凉免得夏夏冻坏了!”

这里离家里有些路程,但祁桑源脚程快,飞速跑回了家收拾衣服。

拿衣服的时候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盒子,他打开一看,全是白夏攒下来的钱。

他的手顿了一下,再也没有犹豫把钱也一并带了上。

来回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祁桑源把白夏抱上拖拉机才小心翼翼的给他换衣服。

他怕耽搁白夏打针,也不再顾及王骁。

白夏有点昏昏沉沉,但是并不是不能动,他自己脱了衣服缓慢的在换,祁桑源侧身挡在王骁的视线,辅助白夏换好衣服。

山里的夜凉,好在祁桑源也拿了一件厚实的棉衣,白夏换上干爽的衣服总算舒服多了,祁桑源用大棉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好好护着他抱在怀里,白夏昏昏沉沉的仿佛在被子里睡觉,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

王骁专注的开车,余光稍微看了一眼,见祁桑源把白夏搂在怀里护得严严实实,脑袋都戴上了帽子,只留着鼻息露在空气里安全喘气。

那么护着,跟白夏是他的似的。

王骁的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他尽力开得又快又稳。

到了平坦的路上才出声。

“祁少爷,今天到了镇上你可以回去。”

祁桑源冷笑一声,眼睛像刀子般的回望过去,他一声不吭也不回应,冷冰冰的看着王骁。

盯了一会儿,隐忍着怒意说:“你把他骗去你的玉米地想要做什么?他身上又有伤了,怎么一碰上你就会伤会疼?”祁桑源咬牙切齿,“你他妈给我老实点,等白夏好了看我这么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那玉米地那么高高密密,好几亩连着全是王骁的,白夏说王骁是拿玉米给他,可是拿玉米需要在那么中心地带吗?

祁桑源从外面跑进去都要喘粗气,那可多远?像是在得天独厚野外密室里,要是发生什么事,白夏连呼喊都没有机会。

根本不用捂住白夏的的嘴,海浪一样的玉米杆子在秋风里哗啦啦地响,任何人声都传不出去,就算白夏湿漉漉的被按在地里边哭边喊、被弄坏了也无人搭理。

那男人那么高大健壮,比白夏高了半个头,劲瘦的臂膀勒着白夏,在无人的荒野玉米地里做什么都可以,说不定还好来来回回弄好几遍,从日落西山到星火燃起,让白夏哆哆嗦嗦发着抖在他怀里取暖。

甚至,好面子的白夏不敢告诉任何人,那狗男人还会拿着这件事来威胁白夏听话,接下来白夏会隔三差五被带去隐蔽的荒野或是在他简陋的家中,隔音效果不好的时候白夏还会自己哭着捂住嘴。

只是这样稍微一想,祁桑源几乎要毁灭世界!

要是他发现这个家伙碰白夏一根手指头,他能砍死他!

王骁只露出一个冰冷的侧脸,抿着唇不搭理的开车。

就这个姓祁的人品,王骁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家伙自己品行不端,一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各种恶劣的想象堆积在他身上,他现在要搭理一句,这车开得就不会安稳。

他想尽快把白夏送去医院。

镇上的医疗并不先进,但是打个破伤风绰绰有余,只是白夏高烧得厉害,他本来就怕冷,今天淋了一身的水,心里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再加上伤口发炎几乎感染,高烧到了40度。

祁桑源吓得够呛,在他眼里40度的高烧是要进ICU的程度,白夏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听到自己40度的高烧茫然的呆了一下。

“没事,多盖点被子捂一身汗明早就好了。”他又说,“家里的猪和鸡没喂,打完这瓶针就回去。”

祁桑源的心仿佛被重重的按住,既是酸涩又像被任意的搓揉捏扁,他想你都这样的还管什么猪和鸡?在我眼里你跟宝贝似的,破点皮我心疼得要命,你的心里却想着猪和鸡有没有饿着。

好像没把自己当回事般,真以为自己是个铁人了。

明明力气没个几斤,明明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却总是没个自知之明。

你瞧,你进了镇上的医院,大晚上的医院没几个人,好几个小护士都来偷偷看你,还傻乎乎的攒钱娶媳妇?

祁桑源很耐心的哄他,“晚上回村没有车,这么大晚上得两百块钱才能回去。”

果然,白夏一听就打消了念头,对他来说两百块是笔巨款,这可不行。

祁桑源为了让白夏多住几天,就说:“那个王骁忙着卖他的收成,把咱们放在医院就回去和老板做生意去了,过几天他忙完生意咱们给些钱搭顺风车可以便宜点,哦,你别担心猪和鸡,我已经托人喂了。”

他压根不管什么猪和鸡,饿死和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想白夏在这里安心治病。

这么高的温度不能马马虎虎打个针就走,这烧一时半会退不了,就算退了也要观察。

他更想的是,就这样白夏带回去,去城里,在更好的医院治病。

幸好那王骁这两天收玉米,大老板等着他把玉米弄出去,特别是今天,没什么空闲来在白夏面前晃悠。

但是过两天他也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后半夜的时候白夏的烧终于退了,祁桑源在他床边哄了哄,他在黑暗里看了一会儿,去咨询台问护士雇了个护工稍微照顾一下白夏。

然后他大半夜的去租了个车开回了村里,他在房里收罗了一番,把白夏的身份证件等一系列重要的东西带上,临走时猛然回望了一眼房间,瞧见昨天白夏没事编的草蝴蝶依旧是新鲜漂亮,在黑暗里仿佛发着光。他没忍住把那几朵草蝴蝶也带上了。

他去厨房瞧了一眼,今天买的那几斤猪肉,本来想给白夏好好炖个排骨汤喝的,当时心心念念想着白夏吃得多开心,现在猪肉没了影子,一地乱七八糟的拖痕。

可能有野猫或是狐狸嗅着肉腥味进了厨房。

祁桑源把家里那头猪装上了车,又将家里养的十几只鸡全部包进了车里,连夜把车开进了镇上的杀猪场卖了,十几只鸡全部销向了市场。

单单带出一只鸡出来,凌晨四五点在一家小饭店租了灶台炖煮,买了个崭新的上好的保温碗,六点半准时拎着鸡汤粥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白夏还没醒。

他给护工结了钱,把保温瓶和热水瓶工工整整的放在桌面上,搬了把塑料凳子坐在白夏的床边,伸手摸了摸白夏的额头。

还有点热。

他拿出体温计甩了甩,耐心的用酒精消了,放在手心搓了搓,让冰冷的水银体温计没那么凉,这才轻轻的放在白夏的腋下夹着。

到了时间取出来一瞧,三十八度一,还没退烧。

七点钟的时候白夏醒了,祁桑源拎着吊针瓶陪着白夏上了厕所,简单洗漱一下就伺候白夏吃早餐。

鲜美清淡的鸡汤粥要是在平时,这是白夏难得能吃到的美味,白夏努力的吃了好几口,但是生病胃口乏乏,剩下了很多。

祁桑源就着白夏的碗把剩下的粥全部吃了干净。

白夏不怎么精神的坐在床上,“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我花了多少钱?”

祁桑源说:“没花咱们家的钱,你在那个姓王的玉米地弄成这样,当然是他赔的。”

才不是王骁赔的,祁桑源拿了白夏的钱交了医药费,王骁拿钱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让,就是不想欠他的。

他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让白夏安心,免得他心疼钱。

白夏一听松了口气,没花钱就好。

但是这样和人撕破脸皮,骁哥明年还会带他赚钱吗?

祁桑源说:“其实去城里能赚更多的钱。”祁桑源轻轻是说,“夏夏,我们去城里吧,我赚了钱都给你。”

白夏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城里,他家里养了猪和鸡,还有田地,怎么能荒废?

况且,去城里如果混得好,最多是像王骁打工那样一个月两千块,可是在村里如果学到了王骁的手艺,一年也可能有几万块。

他从小到大没和什么人交流过,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连隔壁村都没去过,听说城里人可多了,他贸然出去肯定是又土又没见识。

白夏说:“家里还有猪和鸡,去什么城里。”

祁桑源笑着碰了碰他的发梢,没有说话。

他现在不能让白夏知道他已经把猪和鸡卖了,要不然白夏可能会气晕。

至少等白夏病好了。

第三天白夏终于退了烧,祁桑源办的出院手续是下午,白夏上午就取了针,祁桑源背着个破背包仔仔细细的在收拾东西,“下午的出院手续,夏夏再躺一会,花了钱的不躺白不躺,现在外面风大。”

白夏想想也是,又躺了回去。

今天风大,但是个大晴天,镇上的床位不挤,这间病房只有白夏一个人住,病房里的光线很明亮,祁桑源坐在白夏的床边守着他。

“夏夏,我们去城里赚大钱好不好?”

问是这样问,其实早就做了决定,他已经约好了回城的车。

本来是拿着白夏的身份证买票,到了车站才想起自己身份证早就丢失了。

只能搭上不要证件的车,但是路途远,又贵。

白夏皱眉,“你怎么老是想去城里?”

祁桑源看着白夏,轻轻的笑,“我想赚更多很多钱给夏夏,然后给夏夏买个大车车,比拖拉机好多了的那种。”

“不行。”白夏并不赞同,“家里还有猪和鸡........”

祁桑源坦诚的接了话,“那些我全卖了。”

“什、么?!!”

.........

祁桑源疼得要命。

白夏在动用阳鬼的术法,来惩罚他做了错事。这是白夏第二次用这个术法,比第一次疼多了。

他的心脏好像被重重的碾压着,无法呼吸般的难受,好像被白夏握住手里揉捏抓挠。

祁桑源紧紧抓住白夏的手,“夏夏,卖的钱都在这里,我给你!你别生气!”

祁桑源匆匆忙忙把钱从兜里拿出来,白夏收了钱就往外走。

术法瞬间消失,祁桑源冷汗淋漓的趴在床边,他虚弱的喘了几口气,连忙跟上白夏的脚步。

伤还没好呢,白夏一溜烟就不见了。

医院里错综复杂,祁桑源从走廊跑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他又急急的下楼去医院门口。

终于在门口瞧见了白夏的背影。

祁桑源追上白夏,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语无伦次的解释,“夏夏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是你的阳鬼,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是想我没去城里赚大钱,想让你舒舒服服的生活。”

白夏冷不丁笑了一声,“你就是想去城里,先哄着我让我放下戒心,卖了我的猪和鸡拿钱跑了是不是?原来早就有了打算,怪不得上次不吃我的血。”

祁桑源抓着他的手,想将他的手指往嘴里咬出丁点血,“不是的夏夏!我现在就吃,你喂给我!”

谁知道白夏不乐意了,“不用了!我才不要你、不用你做我的阳鬼,别以为你厉害我离了你就没法活了!你爱去城里就去,我不拦着也不控制你,等我明年赚了大钱一丁点不分给你!”

祁桑源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浑身冷极了。

那么费心的炼制阳鬼。

他疼了那么多天。

在臭烘烘的柴房住着六七天,陪着吃了那么多苦,帮他干活,什么都为他着想。

朝夕相处就算是条狗都有了感情。

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祁桑源红着眼睛抓住白夏的手,死死地不放手,他心里想着反正是你绑我在先,这回轮到我的,很公平吧?

我把你带到我家里,我的房子又大又宽敞,全是我一个人住,你要是出去还得迷路,而你又不会和人交谈,到头来就得盼着我。

我到时候把金山银山成堆的衣服好物全部摆在你面前。

两个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白夏凶起来咬差点把他咬了一口,祁桑源个头高大,瞬间把白夏制服了,他箍着白夏的双手,没等白夏发动术法就拖着他走。

没走两步,两人跟前突然停了一辆车。

高档的商务车停在了祁桑源面前,祁桑源皱着眉头,只见车里走出来几个西装男人,为首的那个人转过头,露出一张熟面孔。

“少爷,老爷子让我接您回家。”

.........

王骁把玉米卖了,连忙赶回医院看白夏。

护士说:“办的下午的出院手续,但上午就走了。”

王骁问了问病情,得知白夏发烧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以为祁桑源带着白夏回了村里,他在镇上买了些水果肉类还有一些小零食开着拖拉机回了村。

到了村里已经日落西山,他换了身衣服上白夏家时,天全部黑了下来。

蜿蜒的小路连上坡头,像是整座山都被掩埋的黑暗里。

王骁打开打火机昏昏暗暗照着路,推开白夏的小院一瞧,黑灯瞎火,没一点动响。

人没有回来。

他去后院一瞧。

家里的猪和鸡,全部不见了。

...........

白夏双脚并拢,紧张的坐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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