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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 150 章

楚熹忍着笑道:“我初一来的月事,这会正好。”

是正好,可楚熹目的性太明显,薛进不想轻易上钩。

“其实,总让你在最舒服的时候拿出去,我挺过意不去的。”

思及薛进咬着下唇,满脸潮红,径自忍耐的模样,楚熹真有些馋了,嘴上那位把门的兄弟适时下班,什么荤的黄的张口就来,无所顾忌,乱说一通。

薛进就受不了她这套:“你……吵醒楚楚怎么办。”

“如果我忍不住,劳烦你捂着点我的嘴。不过,你也不要太用力了,要是顶得太狠……”

楚熹没能把话说完,就被薛进一把按在了塌上。

……

因老爹信上写着速归,那晚过后一家三口便乘船回了安阳。

哪怕楚熹和薛进极力的想装作无事发生,可楚楚还是敏锐的察觉到父母之间闹了矛盾。

楚楚偶尔会觉得他们大人有点笨笨的,或者说大人总认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他们忘记了,察言观色是小孩子与生俱来的本能,楚熹一瞪眼睛,楚楚就知道剩下的这口饭一定得吃下去,薛进弯着眼睛笑,楚楚就知道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里一定藏着甜滋滋的糖。

所以当楚熹明明口渴,却无视坐在茶壶边上的薛进,自己起身去倒水时,楚楚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船上的最后一晚,楚楚于睡梦中依稀听到薛进的声音。

那个在她娘面前总是不假辞色的爹爹,背地里竟然会像小孩子似的撒娇:“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

“说你不去帝都!”

“等回安阳再慢慢商量,嗯?”

“没得商量!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样?爽完就翻脸不认人?”

“……”

“还儿子?我看你像儿子,不,你是孙子,你真孙子。”

楚楚听到这里,禁不住困意,又沉沉的陷入睡梦中。

翌日清早,是薛进把她叫醒的。

“宝宝,到家了,起来穿衣裳。”

“……娘呢?”

“你娘还睡着呢,一会再叫她。”

楚楚虽然有些迷糊,但仍是在薛进的协助下梳洗妥当,薛进把她抱到窗边,又转身走进另一间船舱,没多久的功夫,楚熹便打着呵欠推开了门。

楚楚又问:“爹爹呢?”

“收拾东西呢。”楚熹说着,蹲下身摸摸她还有些湿润的头发:“楚楚自己洗的脸呀?”

“爹爹给洗的。”

“哦,是吗。”

楚楚难以辨别藏在这句话后面的情绪,不过她感觉楚熹心情好了很多,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

薛进很快从船舱里出来:“要靠岸了。”

楚熹嗔了他一眼。这让楚楚想起昨晚似梦中听到的那句“你真孙子”。

也许这当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可楚楚忽然间就明白,薛进给自己洗脸,是为了讨好楚熹。

……

雨后的安阳有一种波光粼粼的清爽,尤其是安阳府庭院深处,林荫与花草遍布,散发着阔别已久的清香。

很可惜无人欣赏。

婢女秉着呼吸走进前厅,小心翼翼的依次奉茶,到仇阳这里,背后有人重重拍了下桌子,吓得她手一抖,险些把茶弄撒。

幸好仇阳动作快,稳稳当当的拖住了茶盘。

“什么大局为重!”拍桌子的人是老爹,他不仅拍了桌子,还站起身指着崔无的鼻子,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道:“恁薛军这些年欠安阳八十万石粮草!三十万两黄金!白银火药不计其数!我跟恁们讨要过一次吗!恁们还不知足!还把算盘打到楚楚身上了!”

楚貔貅是薛军的财神爷,崔无不得不敬重,他也跟着站起身:“只是权宜之计,名义上的太子妃,做不得数。”

“ 万一成皇后了呢?万一小皇帝转眼就死了呢?五岁守寡!晦不晦气!”老爹深吸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转头看向楚熹和薛进:“恁俩怎想的。”

楚熹沉默不语,一旦她和老爹统一战线,那就吵起来没完了。

薛进道:“若眼下不接招,用不了多久,瑜王便会以摄政王自居,独揽朝廷大权,对我们来说百弊而无一利。”

廖三附和道:“即便咱不怵朝廷,可有阳关道,何必走那独木桥呢,把帝都这潭水搅浑了,再找机会浑水摸鱼,多好的事啊。越早平了这乱世,咱们就越早过安生日子。”

廖三话粗理不粗,老爹无从反驳,萌生出孤军奋战的苦闷,他决定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贤弟以为呢?”

祝宜年以长辈的身份坐在主位。其实单看容貌,他并不比薛进年长多少,只是他身上有种名门世族带来的贵气与威仪,岁月积累产生的儒雅与庄严,纵使老爹向他低头问话,瞧着也蛮合理。

“那道圣旨上留了回旋的余地,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赐婚。若无意去帝都,便推脱楚楚年幼,秉性柔弱,承受不起此等命格。”

薛进问:“若有意呢。”

祝宜年道:“福相宝地是安阳,楚氏之女未必是楚楚。”

楚熹挑眉:“我啊?不合适吧。”

薛进瞥了她一眼:“楚楚两岁那年生病,不是找了个替身去庵里修行吗。”

“对啊!花了我一百两银子啊!”老爹才想起这茬,当时还是他自作主张,从外头买了一个小丫头代替楚楚出家:“横竖就是名义上的太子妃,谁都一样的。”

楚熹一味插科打诨:“让小尼姑守寡就不晦气?”

“她一大家子都是恁老爹养着,如今在尼姑庵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着,有什么晦不晦气的。”

“可不。”廖三抚掌大笑,心悦诚服地说:“先生不愧是先生,一句话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先生若肯在薛军做个谋士,那咱们必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楚熹知道廖三故意这样说。

今日之事若非涉及楚楚,祝宜年才不屑和他们坐在一个屋檐下,廖三抓着机会就想拉祝宜年入伙,哼,真是司马昭之心。

楚熹看得出来,这趟帝都薛进是去定了,她无力阻止,也没道理阻止,可……越想越生气,干脆站起身来道:“我有点累,回去躺会,你们自便吧。”

崔无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她不高兴,但又想不通她为什么不高兴,便问薛进:“少城主这是怎么了?”

薛进懒洋洋的笑了一声:“没事,去帝都一来一回起码要半年,舍不得我。”

廖三看看仇阳,又看看祝宜年,心想,你们可别生气,生气就着了他的道了。然后暗暗感叹,薛进啊薛进,哪都挺好,就是小心眼,但凡心胸宽阔些,就凭你,楚霸王手底下这一文一武两个宝贝不是早笼络住了,哎。

廖三认为薛进是趁着当事人不在,故意编造这样的瞎话,刺激两位“大龄未婚男”。

他多少有点冤枉薛进。

朝觐事宜商量妥定,已然是戌时了,老爹留廖三等人在府里用晚膳,因祝宜年难得与之同席,酒喝了足足六七坛,夜半子时才散去。

薛进被搀扶回住处时舌头都捋不直了。

楚熹捏着鼻子问:“吐了没?”

一旁的小厮替他回答:“姑爷倒是没吐,廖将军吐了,兴许染上了些味儿。”

“都喝多了?”

“先生和仇将军没有。”

祝宜年是没人敢灌他酒,仇阳嘛,千杯不醉的。

不过薛进酒量也不差,楚熹还是头回见他喝得神志不清。

待小厮离开后,楚熹往他脸上掸了点茶水:“醒醒。”

“唔……”

“怎么喝成这样啊?”

薛进挣扎着翻了个身,瘫在塌上:“仇阳……讨厌。”

破案了。

准是和仇阳较劲来着。

楚熹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脸:“这四个字你就刻在DNA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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