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宝珠醒来后与李挚谈过许多次了,李挚每次都耐心地告诉她,他是如何亲眼看着小满驮着赛雪离开了蚁巢,而嵇仁不知为何,并未遣天师去追他们。
“小满力壮,赛雪……也不太笨,他们是两只妖怪,如若不作恶,不引来天师,谁又能将他们如何呢?”
李挚谆谆给宝珠解释。
这话李挚已经与宝珠说了许多回了,宝珠并非不信,只是从李挚口中听到他说,方才觉得心安。
“你说他们若是又碰见那葛夫人,还有那眯眼男怎么办?赛雪小满可是从葛家堡全身而退,天师们也没有去捉他们,葛夫人会不会因此迁怒他们?”
这是这些天宝珠反复思索后,产生的新的忧虑。
李挚在心中也认为她这个想法并非无道理。
只是嘴上不能说出来,还是要安抚宝珠的心情,李挚按捺不住地伸手轻轻拂过宝珠柔顺蓬松地背毛,柔声道:“世间哪有那样巧合的事,天地之大,为何赛雪与小满就能撞在葛夫人手中?”
“这倒也是。”
李挚的话再一次说服了宝珠。
“赛雪第一次遇险,便被我救了下来,后来在葛家堡,又被小满救走,想来这猫妖有九条命,定能逢凶化吉。”
宝珠越说越觉得十分有道理,怡然自得地伸直了四肢,往床上一摊,活像个狐狸饼。
若是让旁人来看,或许还会觉得这狐狸姿势好生不雅,但在李挚看在眼中,只觉得宝珠憨态可掬,可爱可怜。
他笑了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听到院门口传来了张鹤的声音。
“李公子,可方便?”
宝珠闻言支起了头,紧张地看向院外。
她听李挚说过,张鹤虽是天师,但愿意为她遮掩,可她天性使然,仍然忍不住要紧张。
李挚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无事,你且待着。”
说罢,起身去开院门。
张鹤站在门口无聊地看着天,还以为李挚不会这样快应门,奇道:“怎么这么快?”
“从屋中走到门口,不过数十步。”李挚不解道。
张鹤捂嘴轻咳了几声,眼神瞟向李挚的小院内,从里屋走到院门口自然不用多久,只是屋里若有个狐狸精,李挚还能这样快的出现,那便有些奇怪了。
他那阴暗的小嗜好再次蠢动起来,张鹤眼神中全是兴味,压低了声音问李挚:“狐妖小姐可还好?”
男子之间,自有一番默契,张鹤话音未落,李挚瞬间便知晓了这天师心中所想,当即沉下脸不悦道:“有劳张天师费心了,她还未大好,至今还是狐身。”
“这样啊,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犯了。”见李挚脸色不好看,张鹤暗叫不好,反应过来是自己冒昧,赶紧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窥私欲,一叠声地道歉,又转移话题正经道:“我来寻你,是因为小裴方才被嵇仁遣人叫走了。”
李挚闻言,皱眉道:“为何只叫了裴天师一人?”
“还能是为何。”张鹤苦笑,“是我好糊弄,还是你好糊弄?”
这两个男子心深如海,都不好糊弄,自然是初生牛犊的裴璇玑最为单纯。
“嵇仁那边或许发现了什么,不便说给旁人知晓。”
他们三人从葛家堡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嵇宅中,深入简出,不见外人,嵇仁似乎也将他们抛在了脑后,一直没有与他们有过联系。
好几次,裴璇玑都按捺不住想要找上门去寻嵇仁探明情况,被张鹤给按了下来。
“江北府中这异人寺分司,难道也有鬼?”张鹤疑惑道。
“有没有鬼不好说,嵇仁想要从这件事中获取最大利益倒是有可能。”
嵇仁从葛家堡中回城时,一脸若有所思,李挚当时心思全在宝珠身上,此时回想起来,方觉得有些不对。
张鹤沉吟片刻,忽然回过神来,说道:“你是说,嵇仁可能认出了葛夫人是谁,而那人对他而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