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误以为自己走在通往西市的道路上,实则根本不知去了哪里。
她被人拐了。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你别碰我……你不要碰我……”
少女絮絮呢喃着,抱着双膝蜷缩起身体,害怕地缩进角落。挣扎间,长发披散肩头,拂过纤细单薄的身姿,更衬得她孱弱无害惹人怜。
老妇人微笑,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可怜见的,模样生得真讨人喜欢。”
“婆婆,婆婆你放我回家好不好。”少女红了眼眶,挣脱开她抚在脸颊的手,清亮的眸子盈满怯弱与不安。
“别害怕呀。”老妇和蔼道,“婆婆是来救你的,你病了,晕倒在半途,婆婆要为你治病的。”
“不……不……”少女慌乱的摇着头,泪眼盈盈,“我要回家,我要找阿娘……”
老妇人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榻前香柱燃烧,顶端飘出缕缕白烟。
“我的头……好痛……”剧烈的头痛袭来,少女秀气的眉痛苦蹙起,她颤抖着一双手捂住脑袋,忍不住轻声呻-吟。
“婆婆说了,你病了。”老妇人扶着她重新躺下。
“待到病好了,便能回家了。”
老妇的话如同魔音贯耳,眼前地动山摇,感官皆陷入一片混乱。少女头晕耳鸣,只觉被一把钝斧磋磨着神经,她实在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香柱慢慢烧为灰烬。
少女逐渐缓了过来,她强撑着自榻上坐起身,孱弱的身姿轻颤不止。
她攥住老妇人的手:“婆婆,我怎样才能好过来呢,是不是要吃药,草药味道好苦的,我不要吃,也不要扎针,我怕疼。”
“不怕的,不用吃药也不用扎针。”老妇人满目慈爱,“只要心诚,我们供奉的神者,他会赐福于你百病全消的。”
少女怀疑地看着她:“真的吗,真的能够百病全消?”
老妇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婆婆当初便是因为病入膏肓,才拜入了神者门下。而今功德圆满,业障消除,你看,婆婆今年七十有一了,容光焕发身体康健。”
少女的眼底燃起期冀:“这么神奇吗,我还要多久能够痊愈?”
“这要看你的心有多诚了。”老妇人牵过她的手,按在掌中轻轻地压了压。
“晚斋过后,便要集体忏诵了。走,婆婆带你一起过去祛除病气。”
“有劳婆婆了……”
少女收起眼泪,手指遮于袖底一弹,指尖弥漫开一阵轻烟。
她一向很擅长伪装。
晚间。
殷灵栖被老妇人带到了忏诵祝祷的现场。
放眼望去,院中密密麻麻聚了上百号人,排场相当震撼。
殷灵栖观察四周,信徒或是易于操控的老者,或是病弱之人,或是年轻女子与不谙世事的稚童。
“新来的?姿色相当不错。”一名身披写满经文长袍的男子走至跟前,摸着下巴打量起少女。
“是,是,这姑娘可怜,盼望着神明能赐福于她,早日病愈。”老妇人脸上陪着笑。
“那是自然,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咱们慢慢来。”男子将眼眯成一条缝,笑得不怀好意,令人恶心。
“去吧,你们的位置在那。”
老妇人忙不迭应声,拉着少女走到一旁落座。
仪式开始,院中众人神情麻木,异口同声专注地低声絮语,也不知道在忏悔什么。
殷灵栖两耳嗡嗡,等得快要睡过去,还要耐着性子装出一副柔弱怯懦的模样麻痹对方,让其余人放下戒备。
仪式完毕,接下来到了祝祷的时辰。
“信徒望神者保佑,佑我身体早日康健。”
“信徒寒窗苦读五十载,望神者保佑,登科及第,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