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爹爹!”他兴奋地喊了一声,朝着亲爹露出灿烂的笑容。
林如海当场抬起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心中痛声呐喊。
薛远!你这厮、还我纯良可爱、整洁白净的孩子!
“本王这么大个人还站在这儿呢,你就光瞧见你爹了是吧?”安乐老亲王重重地哼了一声。
“啊!你终于回来了!”球球羊腿也不吃了,从桌后起身,一路小跑到他的跟前。
王府的长史深吸了一口冷气,愣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用那双沾满油渍的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家老千岁的腿,在那用金线绣制的料子上抹了又抹,擦了又擦,留下一个又一个格外明显的小手印。
心想:完蛋,这身袍子不能要了,又得掏钱让绣娘的人赶制一身新的,不,一身可能不太够林小少爷折腾的,还是多做几身,有备无患。
安乐老亲王自己却全然不在意,只双眼含笑低头看着他。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的老朋友,呜……你说好给我写信的,结果都过去多久了,根本就没有给我写,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我了,你还去了那么久,外面就那么好玩吗?”
球球说着说着,竟还哭了。
老千岁当即有些慌了,忙俯身去抱他。
“你别哭啊。”安乐老亲王想给他擦眼泪,擦擦脸上的其他脏污,但他又平素从来不带帕子这一类的东西。
干脆卷起袖口,用质地柔软的里衣给他擦脸。
“就哭就哭,反正你也不在意我了,就让我难过好了。”球球难得作起来。
“是是是,是本王不好,是本王有错,本王向你认错,给你赔礼道歉,可好啊?”
上一秒还是来兴师问罪的安乐老亲王,这会儿全然颠倒了自己的身份,成了道歉的那个人。
看得定国公府围上来的其他人眼角嘴角纷纷开始抽搐。
“这是刚才那个一个字都没说,上来就一脚踹开咱们的大门的王爷?”
“看着虽然有点像,但应该不是吧……毕竟眼前这个脾气这么好呢。”
“嘶——!你们两个是傻子吗?安乐老亲王还能有第二个不成!”
“可是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我差点都不敢认呐。”
护卫们拿着刀在四周小声议论。
薛远把羊腿往桌子上一撂,拿起旁边的帕子胡乱擦了擦手,起身走了过来,中途顺便拔了其中一个护卫的佩刀,还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试了试趁不趁手。
“大将军,千万别冲动啊!”他的其中一个护卫眉头紧皱,不是很赞同地喊了一声。
“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你难道还让本将军忍着?”薛远冷冷地扔下这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
林如海第一次直面这位举朝畏惧的定国公杀气外放的瞬间,已经心生退意,下意识后撤了半步。若不是因为幼子就在身边,他恐怕会退得更多。
毕竟趋利避害是所有动物的本性,人也不能例外。
“那你是来请我去王府钓鱼的吗?”浑然不觉的球球还在问老朋友的来意。
“呃、对!就是来请你去钓鱼的,那你去吗?”安乐老亲王顺着球球给的台阶往下走。
“我——”球球还没说出第二个字,就被身后的薛远拎着衣领抢走。
“他不去。”薛远替他做出了回答。
“呵!”
安乐老亲王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