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鹤和顾西辞两人坐下。

楼鹤的手始终握着顾西辞的手。

楼璟看着就觉得无语，这门亲事他是真的不想同意，可他没有资格替楼鹤做决定，楼鹤也不听他的。

可有些话到头来，该说的还得说出来。

楼璟道：“你现在还没有21岁，顾西辞还差不到一个月就37了，你们两个人之间差了16岁，你知道16岁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知道。”楼璟很肯定，楼鹤绝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心意和顾西辞在一起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要面对的是什么。

楼鹤想说话，被顾西辞阻止了。

“等你到顾西辞这个年纪的时候，顾西辞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开始老去，开始会生病，身体会变得不好，那时的你风华正茂，而他已经开始和死亡做抗争。”

楼璟道：“十六岁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更是你们两个之间永远跨过的鸿沟，你的人生也只是过了三分之一，顾西辞的人生已经过完了三分之二，当他陪你再走完三分之一的人生后，你们之间面临的就不再是年龄差，而是生离死别。”

“当下对你来说肯定是美好的，可以后呢？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楼鹤确实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他只是喜欢顾西辞，想要和顾西辞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他还没有时间也没来得及去想。

顾西辞握着楼鹤的手在收紧。

他有些害怕楼鹤会被楼璟说服，他害怕楼鹤会打退堂鼓。

他明知道楼璟要说什么，但他不能干预楼鹤的想法，关于生死的问题，他本身也要和楼鹤去谈论。

年龄确实是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顾西辞何其不想和楼鹤拥有一样的年纪，可以陪着他一起等待死亡。

楼璟看向顾西辞：“别怪我。”

“不会，这是应该的。”

楼璟的话楼鹤也都听进去了。

楼璟道：“楼鹤，等你到了五十岁时，顾西辞就66了，那时他是否还在人世谁都不能保证，你要面临的就是亲手送走你所爱之人，你确定你可以做到吗？”

楼鹤沉默了许久。

顾西辞什么都没说，但他紧紧地握着楼鹤的手。

楼鹤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

“你要表达的意思我都清楚了，你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我很感动，说明你还是在意我的。”楼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作为我的父亲，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你都非常的失败，但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站在我的身边支持我做出的决定，我喜欢顾西辞，没了他或许我真的活不了，除了他别人都不行。”

“年龄确实是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我风华正茂时他或许已经风烛残年，我既然选择了他，我就要承担这一份风险，我也能够承担这一份风险，37岁的楼鹤和53岁的顾西辞会是什么样我不清楚，但21岁的楼鹤喜欢37岁的顾西辞。”

“20岁的顾西辞可以陪着4岁的楼鹤一起长大，37岁的楼鹤为什么不可以陪着53岁的顾西辞一起变老呢？”楼鹤看了顾西辞一眼，十分坚定地和楼璟说：“我可以，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但只要是我认准的事情，前边就算是悬崖我也一样照跳不误。”

楼鹤道：“如果有一天顾老师离开了，我也会跟着他一起，顾老师不会扔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扔下他。黄泉路奈河桥，我都会和他一起。”

顾西辞听到楼鹤这般说，十分意外，这是楼鹤能够说出来的话。

楼璟：“你想好要把余生都压在他的身上了？”

“是他把余生压在我的身上，而我选择和他一起前行。”楼鹤将顾西辞和自己的手从桌子上拿上来，举起来给楼璟看：“另外，谁送走谁还不一定，没准我哪天就死了。”

顾西辞赶紧道：“快呸掉，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