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员互相拍手。
及川彻闭眼朝岩泉一和队友们在脑门下双掌合十:“抱歉!大家!我的错!我走神了!”
“没事,下一球继续!”
“让他知道我们这边才是真正的发球王。”
“第一球而已,don’t mind(别在意)。”
队友们纷纷以毫不在意和正面的态度响应。
岩泉一少见的没有出声,他单手叉腰,盯着不住合掌示意的及川彻,表情微妙。
虽然早就隐隐察觉了,但这混蛋上场后比他以为的还要受影响啊。
被模仿自己的新秀闯出名头来,对偶像包袱有富士山重的人简直是绝杀。
他没有参与及川彻和队友们的交谈,而只在裁判示意回归位置的最后,朝及川彻侧头问了一句:“喂,混蛋及川?”
这样就够了,他才不是在赛场上当保姆保护及川彻幼小心灵的角色。
“啊。”及川彻也只是应了一声。
及川彻再度走到网前,微微压低上身,静静凝视球网对面正准备助跑起飞的棕发小鬼。
耳边的掌声有了上球的铺垫,从最开始几秒的参差后,逐渐变得统一起来。
统一之后,这掌声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就像是战场上齐声鸣响的战鼓一般,犹如声浪一样从四面八方将赛场环绕,仿佛拍击着中央巨石的海潮。
在这样统一和谐优美的鼓掌声中,土屋理查德显而易见地进入了状态。
他的呼吸和动作融合地更流畅,对球的专注力达到了空前的境界,那对黄色的眼睛简直就变成了金色一样。
及川彻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在这对黄金瞳的余光中逐渐变得沉稳。
土屋理查德在用余光看他,虽然整个视野的大部分都是排球,但小部分里,还是能看见及川彻身影的反光。
所以及川彻一动也没有动,身后的队友们都跟从排球行动起来,向球场的方向奔跑。脑袋后有队友奔跑过带起的风,还有呼叫示意的喊声。只有及川彻,他有如熬鹰一般在网前几步的距离,直直地和土屋理查德的余光交视,动也不动地像块石头。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及川彻用心声问。
你模仿的前辈露出这副动也不动犹如认输了的举动,怎么,很爽吗?
耳边的鼓掌声越来越高,犹如海潮一般,随着土屋理查德跑动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上一拍紧跟着下一拍而来。
我不爽。
在这样的和谐,统一,美好——过去他发球时经历过的无言助威声中,及川彻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焰从心底烧穿了一个洞,恣意澎湃地向上直烧,
非常不爽。
土屋理查德不见了,只有那个身着灰衣服的、棕色头发的小鬼,在某一个瞬间,怦然起跳。
“及川!”
“队长!”
“及川动起来啊!”
“来了!要来不及了!”
视这样的声音于无物,及川彻而只是简单的,像一个草原上的动物一样紧盯着向下落的土屋不动。
耳边仿佛都出现了草声和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