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来势汹汹,但凡有一点症状的都被带到另外的地方进行封控,林舒昂和彭方迟属于有点幸运的那一波,没有症状,也没有其他异常,但是怕病毒有潜伏期,因此他们这一类另外在一个区域。
宿舍住不下,多放了几张行军床,书本都在脚边,一个月后就是中考,即使在宿舍里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或者说用学习来对抗那种疫情来临的恐慌。
林舒昂突然开始有些难受是在一天夜里,林宪华怕女儿出事特地给她买了一个小灵通,她有些晕乎也有点想吐,症状刚一出现她就按照医护人员之前的指示先出了宿舍门跟室友暂时分开。
出去的时候天很黑,高悬着零零碎碎的星子,黑夜的沉静完看不出白天人们提心吊胆情绪的蔓延。林舒昂慌,但是保持着镇定,先是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林宪华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安排人过来带她隔离。
这里大多都是干部子弟,谁出事了都不好交代。林舒昂听爸爸的话,老老实实在二楼栏杆那里站着。
蒋恪宁平时除了绑住医护人员发放物资以及发放药物还要执勤,单日巡校,每个人负责一块区域。所以当蒋恪宁在女生宿舍楼下巡视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现在不是8岁,也不是12岁,她现在15岁,距离他们最开始认识已经过了她人生的一半的时间,但是蒋恪宁还是把她认了出来。
平时扎成马尾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严重有些担忧,甚至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蒋恪宁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仰着头看向她,身子包裹在厚重的防护服中,戴着隔离面罩声音微沉:“同学,你是不舒服吗?”
林舒昂犹豫了一下,在胸前握着小灵通的手微微一紧,咬了咬唇:“我、我有点难受。”
蒋恪宁也是一怔,旋即让她先下楼,“我去找一套隔离服带你去隔离间,你现在先下楼,等我。”
他语速极快,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林舒昂以为他是在担心她成为了传染源,其实不是。蒋恪宁记得医生的话,有些人有症状并非就一定是被传染了,反而过度暴露在具有传染源的地方有可能感染,蒋恪宁跑到消毒房拿了一套衣服,马不停蹄地回去找林舒昂。
“你穿上这套防护服,我带你去隔离,没事,别怕。”不知道为什么,林舒昂的心在这一瞬间镇定了下来,按照面前这个人的指示一步一步,很快就穿上了衣服。只是她很犹豫,爸爸说让她在原地等,但是她现在······
蒋恪宁看见了她手中的手机,猜到了她的犹豫:“没事,你家里人过来都会在门房登记,到时候我会过去说一声,他们过来没这么快。”没错,现在的北京城重重封锁,尤其这里又是疫区。
林舒昂重重地点了点头,在蒋恪宁的帮助下换上了防护服,跟着他到了用来做单间隔离的职工宿舍。
“你现在这里待着,我给你拿隔离物资。”蒋恪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实说了:“你可能需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自己可以吗?”
林舒昂在只身出来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让父亲把自己接回去是不可能的,疫情面前没有特权,林舒昂咬了咬唇,点头答应了。
只是——
“哎——”林舒昂叫住了准备去给她拿物资的蒋恪宁,蒋恪宁心中一跳,其实隐隐有些期待,但是林舒昂指示摇了摇头,想说的话在喉间滚了两遍,仍然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能抿了抿唇看向蒋恪宁:“你注意安全。”
蒋恪宁定定地盯着她,良久后倏地笑了,“好。”
看着蒋恪宁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林舒昂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