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个灰头土脸的人低头跪在地上,他们面前,是十挺机枪。
是那被拉走的两车人,他们并没有被击杀,而是被麻醉气体带入沉睡。作为筹码,带到华中。
有几个胆大的见墙面坍塌,抬眼往这边看。
认出那个坐着的人是时暮,如获希望喊道,“……时队长,是时队长!”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般,那一张张布满尘土血迹的苦涩面容重新变得生动,眼眸骤然亮起。
“时队长,如何?”
声音再次响起。
时暮的大脑飞转起来,目光扫过周围的摆设,设备先进,当地温度偏高,风向西北,空气湿度小。
……华中基地。
“……你想…让…我做……什么。”时暮紧紧盯住单向玻璃,看向背后模糊的黑影。
对方没有回答,身后骤然爆出一阵枪声,百余个人顷刻中弹倒地,短促的尖叫转瞬即逝,一片死寂。
时暮颤抖着,从座椅上跌落,疲惫不堪的红眸充斥着难以掩饰的迷茫和空洞。
“看来是我的筹码不够,害得时队长犹豫了。”
单向玻璃上方的屏幕亮起,俯拍视角里,一个身穿常服的年轻男孩躺在沙发上昏睡,他身后站了个蒙面士兵,正掏出手枪对着男孩。
“拿他来换怎么样?”
心脏在看清男孩的瞬间剧烈抽搐,无力的气息化作牢笼将时暮困在原地。时暮蜷缩在地,双手颤抖着捂上耳朵,不愿再去聆听那人的声音。
片刻,又像散架的木偶,趴在地上不动了。
中年男人终于起身,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浓重的铁锈味窜入鼻腔,男人掏出帕子掩上口鼻。
兽头手杖戳向时暮,对旁边的人说:“把他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直接带到法院。”
后来……
后来就像对台词一般,浑浑噩噩地走完流程,在最后,时暮多看了几眼那位投出反对票的华北领导人。
是位年长的女士,看着时暮的眼神十分悲痛,被押送离庭时,时暮终于看清铭牌上任思秋三个字,尘封的记忆翻涌而出,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好像疯魔了,跪到任思秋面前,求她带走时郝。
身后的士兵将时暮重重击晕,陷入黑暗。再次能够睁开双眼,已是五年后。
一颗卷毛脑袋从座椅中间的空隙伸出来,“你怎么了?脸色好差,不舒服吗?”任思齐可是时时刻刻惦记着神学医学交互发展史。
时暮摇头,揉了把卷毛,“任老是好人,好好向任老学习。”
任思齐十分赞同,拐岔道:“把我送回去我能学习得更好!”
“想都别想。”时暮一书把卷毛拍回后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年朝身上。
那天华东有派人来吗?记不清了。
自己什么时候救的年朝?同样记不清了。
时暮的目光太集中,年朝扭头看过来,“怎么了?”
“我真的救过你吗。”时暮脱口而出。
任思齐猛一哆嗦,这又是什么事啊!
年朝定定看时暮几秒,嗯一声,随后转过头,“过去很久的事,忘了,就忘了吧。”
再迟钝的人都能听出这语气里浓浓的哀怨,说是委屈甚至更合适。
时暮下意识接了句,“我会想起来。”
任思齐牢记时郝说的“大直男”,眼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