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门外吹进来,五月艳阳天正好,可室内灰暗陈旧,她很轻很慢地呼吸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风撩起她的头发,挠着脸颊有一点痒痒地,樱子忍不住抬手去摸,好会儿后才找到那几根被吹乱的发丝,然后全理到一边去。
“雅各布。”
樱子歪头轻轻地唤道,只是在这一时候已无人能回应,年少稚气的语声被吐出,很快地就消散至抓不住,她伸出双手微微摊开,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未有抓住,但是她又知道身后那道空无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只有偶尔才会挪开。
她失去雅各布了,只不过一直都有人来到她的身边,很多的人们将爱延续,不论是不是异能力影响,总是对她心软妥协,为她担忧,考虑她的衣食住行,还要教会她很多的道理,他们都只想她能够走得更远,而不要夭折在路上。
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的孩子迷茫彷徨,像是迷途的幼鸟,即使羽翼渐丰的翅膀已能支撑起飞翔,可她找不到自己要去往哪里。
挂在手腕上的小包里传出一阵手机铃声,什么也想不到的樱子把电话拿出来,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是森村,接了电话后,对面的男人慢慢地笑,毫无保留的爱意在其中流淌,他轻声温和地道:“太郎发消息给我,说你有点难过。”
“是怎么了呢,樱子?”他的语声中饱含纵容和无奈,或许也微微地带了叹。
长大的孩子明白了少少的事理,却多出了很多的烦恼与忧愁,哪怕只是一点伤心,但看在他眼中仍旧心疼爱怜,他也会忍不住去想,难道对于樱子而言,是如幼时无知无觉的状态才更好吗?
可是——
她已经长大了,那些经历过的事情已无法更改,森村想不到自己要怎样做,要怎样才能更好地将她庇佑保护,他永远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看着樱子自己伤心,然后自己去平复那一点微末而不自觉的情绪起伏。
樱子‘噢’了一声,她没有觉得自己伤心,但也没有反驳,有点不知道怎么讲述,干巴巴地挤出词句,“我在,屋子里。”
“我的,”她说,“门坏掉了。”
话语完全没头没脑,像不具备什么逻辑性,但森村认真地想了想,安抚道:“那需要我换扇门吗?这样能保存得更好些。”
樱子很少会承认什么是她的,但认定的无疑是她很珍贵的人或事物,森村这样的提议恰到好处,她望着地上的积灰一会儿,点头后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嗯’了一声,“我要,红豆年糕汤、味噌汤。”
两种汤她都喜欢,小孩子不做选择,她都要,森村笑了笑,他几乎能想到心爱孩子在这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虽然一直都不哭不笑,好像也没什么表情,但她在提出要求时眼睛会不自觉地睁大一点,就像是眼巴巴望着人的小猫崽。
森村笑着应下了,说‘好’时语气柔和得不像话,“那你要等我派的人来吗?”
樱子对属于她的东西有一点看重的,当然要留下来看到门修好,还要锁好再不让人进来,一通电话很快打完,但这个时候之前的一点情绪全都消失无踪,走过去想拿下来盒子,但是上面积了厚厚的灰,于是转头看向仍站在门口不动的忍成太郎。
他在樱子的注视下稍微动了动,把原本拿在手中的手机揣回兜里,目光微微垂落,然后踩着她先前踩出的脚印往里走,不知道他腿侧绑着的战术收纳包里都装了什么,总之平漠地从中抽出一张极为纤薄类纸材料,摊开之后就完全包裹住了那只盒子,而在这一过程中极为小心地没蹭上多余的积灰。
已经抱上了盒子,樱子却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