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确实大逆不道。”
女孩儿没怎么当真,她见惯了嘴里真真假假的人,谁认真谁煞笔,“开什么玩笑。”
方斐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回忆着刚刚车内那个模糊的侧影,声音不急不缓,像讲旁人的八卦:“他是我后爸,怎么开玩笑?”
女孩儿的神色终于郑重了些:“你亲爸也是gay?”
“嗯,苦了一辈子,就觉着这个不错。”
女孩震惊了一会儿,才开口点评:“狗血、虐恋、禁忌拉满,你这剧情有点牛逼了。”
方斐的脊背离开栅栏,站直身体,踩着绿化带边缘窄窄的牙石踉跄地向前走,他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在左右晃动中转过身体说道:“是我介绍他们在一起的,所以我只是npc,一点也不厉害。”
他扬了一下手,与女孩儿作别:“我晚上回家吃饭,你可以在镇上逛一逛。”又郑重地提醒,“镇上就一家酒吧,那个挺帅的老板别招惹,是gay。”
新发镇横纵只有四条街路,路名起的俗,转过经一街,就是经二街。
方斐的家坐落在经二街上,独门小院,面积不大。
街口有杂货店,方斐要了包烟,撕开锡箔纸,抽出两根,目光四下一扫扔进了垃圾箱。
扫码付了钱,烟盒装进衬衫口袋,他顺手解开了喉下两颗扣子,漏出脖子上叠戴的骷髅项链。
巷子不深,做完这些也就走到门口,院门虚掩,只需轻推一把。方斐抬起头,一直低垂的目光平视出去,在看清了院子里的人时,脚下一顿。
不是周末,没有补习的学生到访,院子里冷清,方书玉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温书,他身边有人轻轻打扇,秋末、黄昏,白日里囚住的那点温度都算是馈赠,现在扇风纳凉纯属……
方斐功力不够,后面两个字烂在肚子里都觉得粗俗。他不轻不重地叫了声“爸”,没去看旁边的秦三。
方书玉显然有些惊讶,更多的是紧张,他迅速地拉开了与秦三的距离,起身道:“小斐你怎么回来了,今天没课吗?”
“没课。”方斐将自己的祖宗包放在石桌上,将秦三的那张脸档得严严实实,“爸,不早了,关门上锁吧。”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秦三在心里轻啧,看来还是对我有意思,在这儿拈酸吃醋呢。
他如今拿方斐当儿子看,也愿意以后爸的身份讨好他:“小斐还没吃晚饭吧?我去买点你爱吃的,咱爷仨晚上整点?”
秦三今年26,因为整个脑子每天只用小拇手指肚那么大个地方,万事不上心,事事不操心,所以面相十分年轻英俊,他如今以“爹”自居,看着就像在演一场极为滑稽的闹剧。
方斐很少有疾声厉色的时候,心中怨念再重,也只说了句:“还不锁门吗?”
方书玉赶紧将秦三往门外推,小声讨饶:“方斐不常回来,求你了,别生事。”
秦三见不得方书玉为难,跨过门槛,回头向方斐嚷嚷:“要不明天中午咱们聚聚?”
回答他的是瞬间合上的大门。
院门上了锁,方书玉转身走到石桌前,坐在了方斐的对面:“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还是我做吧,你做的饭太清淡了。”方斐趴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