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个明白。”
——要个明白。
这便是,我想要的东西。
从妈妈的反应里,我丝毫看不出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猜了很多年,也拿捏不准。但是从夏油杰的反应里,我大概猜到了。
因为他是全世界最不希望我失望的人。
父亲的身份和表现,很可能不是一星半点的糟糕。
“我最喜欢的学科是日本史,不是这门学科多有趣,而是任课老师井上老师本人有趣。井上老师教的东西我都还回去了,但他开学说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记得很清楚。”
我替五条悟将眼罩拉了回去,仔细地按平。
“——不能因为历史的丑陋,就捂住眼睛不去看真相。”
“父亲是英雄,不代表我会是英雄。同理,父亲是罪犯,也不代表我会是罪犯。”我伸了一个相对漫长的懒腰,动了动在屋顶躺了半天的一身懒筋,“我想要个明白,然后再决定自己今后的路。”
五条悟站起身来,朝我抬了抬下巴:“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啊,铃溪溪。”
“以前?”
还有,他也叫我……铃溪溪?
第十六章
“五条君,我们以前认识的吗?”
不仅是此刻的五条悟,连他的堂姨五条空蝉,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说:“你猜。”
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哦呀,这不是我当初在树下结为生死之交的知己吗?长得这么高大英俊啦,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五条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宇宙第二帅,报上你的大名吧。”
“为什么是第二帅?”五条悟对第二有点不满,“我是宇宙第一帅!”
“杰鸭鸭才是第一帅!”哪怕夏油杰本人不在场,我也要维护他的帅气名次,“铃溪评委员亲自认定的!”
五条悟连连摇头:“评委员是他家属,认定无效。”
“家、家属,”我又因为这个词变得结结巴巴,“别瞎说,我还不是他家属。”
家属一词,远比女朋友更加亲近和质朴。
来历明确,显得关系密不可分。
毕竟是法律意义上又赋予了一层羁绊。
我偏过头去,不远处,阳光在白雪上跳跃,反射出令人赏心悦目的光芒。电线有麻雀、其他不知名的鸟类,像是在讨论新年的活动和菜谱。
……是啊,明天就是新年了。
我在走出家门前,发现一向懒散的妈妈,竟然在收拾家务,打扫卫生。
五条悟很是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嗨,铃溪的漂亮姐姐,你好。”
妈妈平时对夏油杰不怎么理睬,但破天荒的,竟然朝五条悟露出了笑容。
她也学着他的口气开玩笑道:“嗨,铃溪的帅哥朋友,你好。”
我酸了。
亲女婿不受她待见,胳膊肘往外拐。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竟然给了五条悟年玉!
她从来没给过夏油杰!
我更酸了。
“我也要!我也要!还有杰的!”
我朝妈妈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抢走了她手里的信封。
拿到手才发现封面上已经写了五条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