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的、耳朵聋的还没听见玉娘的话呢,听见前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儿,全都踮起脚,急的抓心挠肝,不停找人打听,“这咋了这咋了,咋好端端的有人哭了,白根强那小媳妇上前面去干啥了?说啥了都?”
“哎我跟你说啊,太稀罕了,白根强媳妇竟然说要当妾!”
“啥啥啥?”
“什么胡寡妇老大,叶护士老二,她当老三……我的亲娘哟,白根强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这种好媳妇,就是不知道珍惜。”
后面的人吃到了一口迟来的大瓜,目瞪口呆了一会,又去找更后面的人传播大新闻。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白根强要纳妾!对!一口气娶三个,还给排了名分呢!胡寡妇当正牌媳妇,是老大!”
“卧槽!”
“我滴个老天爷……”
站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的萧宝珍:“……”就不理解。
高敬站在媳妇身边,他刚从媳妇嘴里听说,刚才媳妇给玉娘出了个主意,没想到是这么个主意。
高敬轻轻捅咕宝珍,咽了口唾沫,“宝珍姐,这就是你出的招吗?”
主要是萧宝珍也没想到是这么个走向,她惆怅的深吸一口气,“别问,继续看。”
为了防止波及到自己,夫妻俩老老实实的在车间里找了个角落蹲着,继续看这事儿究竟会走向哪一步。
跟萧宝珍猜测的差不多,一开始还有人质疑玉娘是不是搞封建迷信,但说到后面,大家伙儿对玉娘的态度就是一致的同情了。
主要是她找的理由实在叫人同情。
这要是说为了白根强,因为爱白根强所以愿意当小的,这话说出来大家伙儿嘴上不说啥,心里都得啐一句:这女人没气性,太孬了。
但玉娘口口声声说的是报答养育之恩,又搬出自己可怜的身世,这么一来好多人心里就起了同情心,觉得她这是被养育之恩逼迫的没办法了,太可怜了。
大家伙儿心里觉得玉娘好可怜,嘴上倒是也没停下吃瓜的脚步,前面的给后面的讲瓜,后面又传给了更后头的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从前往后传。
但吃过瓜的都知道,这话传话是没准儿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意思。
一开始大家伙儿还在说玉娘毛遂自荐当妾的事儿,后来不知道怎么滴,这话就变成了胡寡妇逼迫玉娘当小的,还要求她给自己伺候月子端茶洗脚,恨不得骑在玉娘头上拉屎。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胡寡妇身上,有人说胡寡妇这女的真有本事,能把人家正经媳妇逼的起身给她当小。
还有人在后头大声嚷嚷,“照我看,这事儿肯定是胡寡妇干出来的,说不定她早就在私底下逼着白根强让她当老大。”
说的有鼻子有眼,振振有词。
“哎我认识你,你不是跟胡寡妇一个车间的吗?说是上次考级她考过了你没考过,你在外头到处说她作弊贿赂考官。别是你嫉妒人家,在这胡说八道吧?”
“谁胡说八道了,我有证据!”说话的人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心虚,但很快挺直了腰板,“胡寡妇每个星期总有那么一天晚上主动加班,我们都回去的时候她还在车间,这事儿我们那个小组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问。她嘴上说是家里条件不好,想加班多挣点钱,但谁信啊,她就一寡妇,上头没公公婆婆,下头也没个子女,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哪有那么缺钱,说不定她早就跟白根强勾搭在一起了,就故意留下来跟白根强私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