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年杀他的凶手吗?”
安各缓缓道?,话音很沉,很静,但每个字都非常有力。
就像背着沉重包袱的骆驼在沙丘中一步步前行。
“我好?奇。我知道?。我会向你求证。但现在很晚了,请你离开我的家,远离我的家人。”
“……”
愣了半天,女奴突然笑了。
非常爽朗、开心?的大笑。
又像是非常用力地嘲讽自己。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没那么蠢啊?”
安各不再答话,她当着女奴的面关上了家门。
【数十分钟后,地下室】
桌上满是摊开的经书与符箓,洛安正埋首研究一根闪着红光的玉石簪子,却?听见结界外传来异常沉闷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敲得慢吞吞的,昭示着来人低落的心?情。
毕竟这栋房子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是敲门慢吞吞的个性,妻女那种急性子一旦慢下来,就说明?她们不太高兴。
而且,这个时间,也?只会有一个人来敲他地下室的门。
洛安犹豫片刻,还是快速收拾了一下桌面,起?身去开门。
妻子站在门外,裹着一件浴袍,身上透着湿漉漉的水汽。
她是肉眼可见的消沉——没吹头?发,短发贴着脖子滴水,脑袋还向下耷拉着。
这让洛安把原本那句“有事吗,我在工作”都吞了进去。
“……怎么了,豹豹,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讨厌糟糕又恶劣还异常绝望的人。
照了一面很坏却?又很真实的镜子,被提醒了一直想忽视却?忘不了的可怕事实。
……安各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脑袋摇了摇。
洛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湿漉漉的,哪里?都没擦干,洗完澡就跑来了吗?
他回望了一眼自己桌上那些研究资料,但只花一秒就掠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先去浴室吹干头?发,然后再……”
妻子却?又摇了摇头?,错过他,一步跨进了地下室。
虽然耷拉着脑袋,但她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踩着台阶吧嗒吧嗒朝下走。
洛安只愣了两秒就错过了挽回的机会——
妻子很快就跨入了他完全?打开的工作间,所有的攻击性防卫措施在她面前全?降为零级,就像走进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地下室,她大剌剌地拖过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举头?是铜钱吊,低头?是八卦阵,左右是如意葫芦铁尺法印金刚铃乃至各路偏门法器,书架上堆满了装着朱砂黄纸狗血乃至各个植动物部件的宽口大瓶,而桌上随便一本典籍翻开就是之乎者也?的封建迷信……
洛安眼睁睁看着妻子仰起?头?左右打量,甚至连捂眼吸凉气?的冲动都没了。
他只想赶紧转身逃跑。
——结婚十年多,这是妻子第一次踏入他隐藏在地下室的工作间,一个塞满了各类邪门歪道?器具的天师研究室,封建迷信存在于这里?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