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荷窘迫回头,摇头道:“我还是陪在母亲身边吧。”
“既然喜欢热闹, 往后可以设宴邀请三五知己过府一聚,老太君年纪大了不爱走动,你二婶不喜欢热闹,我也懒得操办,所以侯府甚少宴宾。”
崔荷挽着大夫人的手,狡黠笑道:“感情是母亲喜欢热闹又不想操劳,既如此,儿媳就大肆操办一番,也为母亲请几位夫人到府里聚一聚。”
大夫人满意地点头道:“院子里的荷花开了,简单办个赏荷宴,请几位夫人过来一叙足矣,再多就吵闹了。”
“是,过几日就安排下去。”崔荷掩嘴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们来到后院的宴客花厅。
崔荷与大夫人来得晚,席上只剩下两个位置,位置本来都是定好的,但是有人不遵循安排,竟窜了两个位置,导致只剩昌邑侯世子夫人杨氏对面的位置空余。
崔荷不由嘀咕,汴梁谁不知道她们两家不对付,这样的安排分明就是想看戏。
大夫人面色沉稳,安抚地拍了拍崔荷的手,从容道:“既来之则安之。”
来到席上,崔荷才看到杨氏身侧坐着一个姿容姝丽的妙龄女子。
据她所知,杨氏只有关衢宁一个儿子,关衢宁未娶妻就死了,杨氏就算再生一个也不可能这么大。
进宴客厅的妙龄少女,要么是女儿,要么是儿媳,难不成杨氏挑了一个庶子来养,今天顺手捎带儿媳赴宴准备公之于众?
都说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杨氏不冷不热地与旁人说话,像是没看到她们二人一样。
大夫人拉着崔荷与席间的各位夫人打招呼,崔荷来到定国公夫人面前盈盈福身行礼,定国公夫人出言夸耀恭维了一番,大夫人面上有光,笑得灿烂。
崔荷抬起头来瞥向定国公夫人旁的钟毓婷,本以为会看见一个精心打扮的娇娇女,却不料钟毓婷神色倦怠,瞥向崔荷时已无往昔争奇斗艳的神气。
定国公夫人膝下有二子三女,大女儿嫁去庐州,二女儿嫁去贡州,独留了一个小女儿钟毓婷在汴梁陪伴,她比崔荷早几个月出嫁,嫁去同样是勋贵之家的荣国公府,今日探春宴,她也算回了一趟娘家。
二人对视一眼,钟毓婷轻嗤一声,扭头移开视线,她垂眸看向桌面的膳食,旁若无人地捻了一块绿果子吃了起来。
定国公夫人与大夫人聊了多久,她就吃了多久,面前瓷碟上的糕点被她一扫而空。
她面不改色地吞咽下去,颇有种化悲愤为食欲的意图。
打过招呼后,崔荷便回到了原来的席位上坐下,坐在她身侧的是汴梁府尹的妻女,崔荷与府尹的女儿孙亦书有过几面之缘,但没怎么讲过话,孙亦书冲她羞涩地颔首示意,崔荷也笑着点头回礼。
崔荷落座后不久,丫鬟送上茶盏点心,桌席上设置成与松月亭一样的曲水流觞。
四五丈长的案几尾部有婢女在倒酒,将酒盏放到水面上,任由流水带动酒盏送到诸位客人面前。
定国公夫人举起酒盏,对众人说道:“这是庐州新酿的桂花酿,香味浓郁,味道甘醇绵长,诸位可试一试,这可是大姐儿特意送回来孝敬我的,我看今日机会难得,便拿出来与诸位一道品鉴。”
底下众人纷纷夸赞她大女儿孝顺,定国公夫人摇着扇子,谦虚道:“大姐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下首的荣国公夫人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