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矣,朕不该小瞧了贞静的野心。以为她有了我大梁皇室的骨血,心就向着大梁了,是朕给了他们时间机会扩张。年前与西羌那一战,朕居然为了消弭老大与旧勋贵的矛盾,让花渊波配合肃侯,白白给了他扩大地盘的机会。他这个做舅舅的姿态摆得足,给外甥女撑腰?呵呵,南盛皇帝这个亲爹都没发话,他跳的倒快。所以,贞静对这块越来越大的地盘掌控力度不弱,听闻边境上已经是一片繁华。这样的民政长才,怎么不是我大梁人?不,既然嫁进大梁,就该为我大梁鞠躬尽瘁。”
“他们若是一怒之下干脆竖起反旗,朕怕是不能活着见大梁一统天下了。所以,要拉拢,世上没有利益不能拉拢的人,朕舍得,为了大业,朕舍得……”
皇帝痛骂发泄的话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后面几乎听不见了,和外面的阳光融为一体。
金人在城外高台上只立了一天,皇帝就亲自召见了使者。既然台阶已经递下来了,一切都好说。送金人来的使者自然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止,诉说自己初听到消息的惶恐和无依,说自己从来都是相信陛下的,可上官心疼自家外甥女啊,没办法才来这一趟。为人臣子,居然无形中做了逼迫君主的事情,我有罪,我罪不可赦,请陛下赐死我啊!
皇帝自然也要拉着使者的手相对而泣,连连宽慰,说你做的很好,国有诤臣不败其国,在这个关口,人人都只想着自己,你却能想着朕,这就是大大的忠心啊。对外甥女好的和睦家人,为君主尽忠更是大义,这尊金人从此就是天下一家、南北一视同仁的代表,要为它专修一尊庙,好好供奉、日日香火不断。
又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把这尊金人安放好,使者就功成身退了。温伯爵府的案子从重从严,那些在边境、小村落掳掠良民的奴隶贩子,通通在菜市场掉了脑袋。温伯爵府戕害百姓的恶贼也杀了首恶,罪行重的流放西北草原,没车轮高的卖为官奴。曾经在正大街聚众斗殴的人,死者由官府出钱安葬,伤者赔付一定银两,不论是什么地方的人。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不准再翻旧账。
从此,大梁唯才是举,读书做官,不看你什么身份,只看你的本事。做生意、种地、做手艺,也全凭本事,不管你是原来是哪国人,到了大梁,就是大梁人。
这是国策,要写在祖宗家法里!
随着皇帝陛下英明决定传到民间,紧张的氛围立刻松快起来,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庆贺,不用再担心自己被指认为什么人而从天上掉下个莫测之罪来。
百姓们不知道太后因亲妹妹流放西北草原病倒了,这次是真病,拉着皇帝的手哀泣:“你这是让她去死啊!她一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路上辛劳和草原的风雪,死在大都还有我给她发丧,死在草原上,尸身都要叫狼叼去啊!那是你亲姨妈,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即便如此,皇帝也没有收回成命。果然,三个月后,温家这些养尊处优的人纷纷病逝在流放路上。流放,原本就是找个偏远的地方死而已。
百姓们只知道陛下要立新皇后了,立新皇后的那天宫门口和许多衙门、寺庙、道观都要施粥舍药送旧衣服。只凭这些,新皇后就是个好皇后。
来赶赴加开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