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偏将就这么和公主不咸不淡说着闲话,有时候他都尴尬了,公主却安之若素,饶有兴致的扯闲篇。
好不容易待够了两刻钟,现在告辞也不失礼了,洪偏将赶紧离开。
人走没一会儿,许斌就掀帘子进来,问道:“公主怎么选了洪偏将拉拢,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景华抿嘴一笑,“舅舅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一眼看出什么人能用。神仙也没办法,让沙场打滚几十年的人纳头便拜。送嫁是一时的,过了这阵儿他回去还要继续在张将军手下当差,我除非许下巨额金银,让他这辈子都不用在当差,还要补足他不能加官进爵的遗憾,否则不能为我所用。张将军麾下有两个偏将、四个游击将军,总旗、小旗无数,我手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填啊。”
“没有金山银山,有金银珠宝,让小金想想法子,再找个珊瑚、玳瑁做姐妹。”景华清脆嗓子一通话停顿都没有,黄鹂鸟一般,许斌被逗乐了,拿小金她们几个侍女开玩笑。“不过我也奇怪,看她们的名字,应该是小金、小银、阿珠、阿宝才对,怎么小透突然加了进来?其中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说起这个,景华情绪一下子低落:“本该是这样。当时阿珠为了护着母妃,撞在禁军刀上死了。慧妃还拿她们几个的名字说事儿,父皇高洁清雅、最爱风花雪月,宫里要是谁用金银这样俗气铜臭的东西做名字,父皇是最不喜欢的。当时我们处境本就艰难,小透机警,立刻说,她们的名字是晶莹剔透,剔字不好听,才改做阿宝。后来,母妃以性命相胁,查出真相,小透就留在我身边做大宫女。”
“怪我,不该提这些。”许斌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立刻转移话题道:“不是在说洪偏将的事情吗?既然不能拉拢,公主召洪偏将做什么。”
“我没拉拢他,我知道、他知道、舅舅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张将军来见,一个座儿都的不到,他来就能得两匹大红绸缎,我连他女儿出嫁的事情都记在心上。他说并未投效于我,别人也不能信啊。”
“公主睿智,离间计用得妙。”
“自古以来计策就那些,孙子兵法人人都能说出几条来,可史书上还是有无数英雄豪杰上当,可见人心不平,只要有个缝儿,就能滋生无数野心。”景华微微一笑,“舅舅以后遇到洪偏将,亲近些、礼遇些,也吩咐我们的人,要尊重洪偏将,听从洪偏将指挥。”
许斌狡黠一笑,“公主放心,保证误不了你的事儿。”
使团继续往北赶路,比张将军预料的结果还要糟糕,毛金贵一路上事情不断,行程严重滞后。即便张将军已经写折子回去说明情况,斥责毛金贵的口谕也下来了,可毛金贵就是不动。
人家世代公候出身,叫陛下舅舅的人,并不在乎这点儿斥责。和陛下口谕一块来的,还有长公主的叮咛,嘱咐一定要养好身体再出发,迟些回来也没关系,她老人家会进宫说清。果然世上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毛金贵名副其实更金贵了。
好不容易到了荆州,镇守边关的王先仁也是高官子弟,世族出身。听说贞静公主的使团后面坠着乌央乌央一大群流民,遮天蔽日,沿途连草根树皮都扒下来吃干净。一路上陆续有人离开,有人加入,外人已经不能估算到底有多少流民跟在后面。王先仁吓得够呛,他镇守边关都是依靠河道天险和坚固城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