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出手”很大方,一撒就是一大把,还连着撒,一群颜色亮丽的小鱼都在他面前甩着尾巴游来游去,争相吃着饵料。
不过谢九安喂得也不甚走心,目光多数时候都汇聚在桥头,偶尔才会低头扫一眼它们,然后不管吃没吃完继续抓一把撒下去。
桥头是一位做糖画的老翁,慈眉善目,乐呵呵地。他手法娴熟地在热糖浆中勾勒出各式图案,引来一群孩子好奇地围观。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可爱的小动物或是书里的神仙小人逐渐成型,高兴地直拍手,又在接过自己的想要的糖画儿前在衣服蹭了蹭手,才满怀期待地接住。
谢九安收回视线,嘴角垂了下,不太高兴,又抓了一把饵料要往下撒。
“再喂就撑死了。”
耳边响起淡漠又熟悉的声音,谢九安冰凉的手腕被握住了。温热的触感随相接的皮肤逐渐蔓延。
“那两只已经翻白肚了。”崔竹抓着他的手腕没松。
谢九安转头看见他的瞬间眼睛一亮,嘴角随之上扬,但很快又垂了下去,偏过头不看他,低头看着水里翻白肚的小金鱼。
“你抓我做什么,耍流氓?”谢九安有气无力地说,随意挣了挣,要把手抽出来。
崔竹垂眸瞟了一眼他手上因动作凸显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肉下衬得很漂亮。指尖无意蹭过,按了下,崔竹才松手。
“回去吧。”背后熙熙攘攘,崔竹跟他一起站在桥边,鬓角发丝被风吹得飞舞。
谢九安不甚在意两条鱼的死亡,趴在桥上依然撒着饵料逗弄,麸饵一点点从他的指缝滑落。
“你专门出来找我的?”谢九安耷拉着眼皮,看着可怜巴巴的。
崔竹移开视线,盯着慢慢落下的饵料继续被腹部饱胀的小鱼抢食。知道他想听什么,却没顺他的心,声音平静:“顺路。”
谢九安闻言更不开心,一下松开手掌把饵料都撒下去,烦躁又冷漠道:“那你走开,你太吵了,它们现在都不肯过来吃。”说完他伸手又要去抓放在旁边的麸饵。
但再度被崔竹截住。
谢九安这下非常不高兴,从桥上直起身子就要发作,但他听见崔竹喊了一声:“谢荆月。”
上午崔竹也这么喊他的字,是第一次,还要说别的什么来求他帮忙,但后来被柳夏清打断了。
谢九安想到这依然皱了皱鼻子,还是不太开心。正想着手上传来轻柔的感觉,一小股气流从他掌心拂过,奇异但舒服。
他的手腕被攥住,崔竹低头把他手上麸饵残留的碎屑吹掉,又拿出一张帕子给他擦手。
崔竹擦得很仔细,指缝也没漏过,但他吐出的话儿却半点不温柔:“骂你的是柳夏清,对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去割了他的舌头。”
谢九安一噎,要发作的脾气愣是被堵了回去,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儿就听见崔竹接着奚落他:“屁大点儿事就逼得你离家出走一天,小侯爷可真是有出息。”
没想到他这么数落自己,谢九安震惊地瞪着他,“我不是离家出走,更不是被柳夏清逼得!”
崔竹没抬头看他震惊又恼怒的表情,只是敷衍地应了声,不以为意,然后举起他的手迎着灯笼的光前后翻看擦干净了没有。
“干净了,”崔竹抖了抖帕子,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走吧。”
谢九安震惊于他颠倒黑白的言论,甚至忘了把手抽回来,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更着恼,强调说:“我说我不是离家出走。”
“我听见了。”崔竹点头,又轻飘飘撂出一句话:“所以能回去了么。”
“……不能。”谢九安被他不轻不重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