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竹眉梢微动,他听得出来,这是柳夏清的声音。与此同时,前面走得飞快的谢九安闻声步子微顿。
“怎么了?”崔竹侧首瞟他。
谢九安似乎在犹豫,他急得很,不想被耽搁,也不想回头。
“荆月!谢荆月!等我一二!”后面的柳夏清似是看出谢九安不想停下,不由又喊了一声,同时朝这边追来,步子更急。
谢九安还没决定好,崔竹步子就已经停了下来。
拉不动人,谢九安皱了皱鼻子,回头气闷地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但手里还紧紧揪着他的袖子,没有撒手。
“荆月”是谢九安的字。
是荆山之月的意思么?崔竹捻了捻指尖。
从名到字,谢家倒是都很宝贵这个独子的样子。
柳夏清已经追了过来,胸口还不断起伏,“荆月……”
谢九安不怎么高兴地看着他,眉眼甚至隐约有些烦躁,语气很生硬:“做什么?”
虽然通过一整晚的观察,确定谢九安已经性情大变,但真正对上他这样的态度,柳夏清心底还是不免涩然,低头又瞧见他紧紧拉着崔竹的袖子,脸色更难看,勉强露出一个笑:“荆月,你小时候从不会这样跟我说话的……”
谢九安古怪地看他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扯了扯崔竹的袖子,转身准备走了。
柳夏清和谢九安少年相识,果然是情分上的勾连。
想到这一点,崔竹脸上没什么表情。
柳夏清没料到谢九安竟连话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情急之下伸手想挽留,但谢九安多年习武,极度警觉,轻轻抬手便避开了去。
被谢九安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柳夏清落空的手微僵,难以置信又有些落寞道:“你少时见到我便唤我柳哥哥,现在竟与我生分成这样了……”
崔竹闻言余光瞟过谢九安,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柳夏清身上。
柳哥哥……崔竹心里冷嗤,叫得倒是很亲热。
谢九安皱了皱眉,他对他说的根本就没什么印象,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但又有什么重要。
“你说的我都不记得了。”谢九安睨他一眼,语气冷漠又轻飘。
“怎么会……”像是受到极大打击,柳夏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你去西北后每年生辰我都托人送了贺礼去……你…都没收到吗……”
谢九安拧着眉回想了一番,好像有了点记忆:“你就是柳夏清?”
原来…他竟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柳夏清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是我。”
每年确实都有贺礼从京都送去,谢饮那老东西说是曾在京都时与他交好的兄长送的,谢九安又想了想,觉得头疼,就懒得想了。
“走吧。”谢九安无聊地掠过他的脸,又扯了扯崔竹的袖子,转头催促道。
崔竹冷眼扫过柳夏清,嗯了一声,谢九安一扫无聊颓废的模样,又兴冲冲地揪着他的袖子飞快往外走。
谢九安揪着崔竹的袖子上了马车,吩咐驾马车的小厮:“送他回去。”
小厮恭敬行礼道是,回头欲问他家在何处崔竹先谢九安一步道了出来:“旧曹街桂花巷。”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