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都是爆炸溅射出的残骸,一片狼藉。越往深处走,散落物的体积也越大,在地上甚而砸出了深坑,看得出分量不轻。
咣当,姜维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顿住,环顾四周,可以断定此处就是爆炸发生的起始点。
“大人,这儿太危险了。您还是先出去吧,待卑职们搜查过,再向您禀告。”
姜维对军士的劝告置若罔闻,余光在一樽倒地的只剩下底座的铜鼎旁,扫到了一滩赭红色痕迹。
他蹲下身,拿手指从上面轻轻一揩,搓了搓,放在鼻下一闻,神色陡地严峻。
“大人怎么了?”军士问。
姜维目光微凝,片刻摇摇头,道。
“找人将那几具尸身好生安葬了,也是可怜人。还有。”
他吩咐军士:“立刻着人调取近二十年来朝廷划拨甘州的军械记档,连同马具马鞍,本官全都要知道。”
“地下冶炼厂?”
黑甜一觉后神清气爽的叶观澜披着件外衣,接过陆依山底来的黄芪茶,从缭绕水雾后抬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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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阁主:所以,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第95章 石出
姜维面色愈发凝重了一分。
他从袖中掏出一物:“这是我在爆炸现场找到的,公子瞧瞧吧。”
叶观澜接了过来。
那是小半块环型铁片,握在手中颇有些分量。半弧形的两端各嵌有一条凹槽,上头等距排列着几个小孔。凹槽内侧有微微凸起,像是一行文字。
叶观澜抚摸辨认有顷:“绣……衣……”
“绣衣春。”陆依山道,“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这是锦衣卫的东西?”
姜维沉着脸点点头,“督主可还记得庆阳城外那座被搬空的军械所?”
汉王案后,姜维受陆依山之命,彻查过庆阳城中商铺,并顺藤摸瓜追到了城外三十里地的军械所。那里曾归属锦衣卫管辖,聂岸过往数年间以刺探鞑靼军情为由,向朝廷请拨了数量惊人的马具。
然等姜维带人赶到时,军械所中早已空空如也。本该大大超出实际需求因而颇有余裕的马鞍、辔头等,全都不知所踪,府兵搜遍库房每一个角落,连一根铁钉没有发现。
陆依山从叶观澜的手上接过那枚马掌,“大人的意思,是猗顿兰伙同聂岸向朝廷谎报军需,将大批铁制的马具偷运出来熔炼重铸?”
姜维颔首应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远胜以往任何一个危机时刻。
叶观澜理解这种担忧。
他拨开茶沫,思忖着道:“我记得,自咸德年间西北大乱后,镇都痛定思痛,开始施行坚壁清野政策。朝廷不仅严格限制西北军民与关外诸部的互市往来,更直接禁绝了盐铁交易这一项。”
姜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公子说的一点不错。当年朝廷此举,的确见效很快。精铁不比军粮,是堪比国家命脉的重器。禁市令施行以来,关外诸部失去了主要的精铁来源渠道,漫说锻造兵器,连日常用度都成了问题,开疆拓土的野心也随之吹灯拔蜡。”
可是现下,与众蛮夷部落仅一线之隔的甘州之地,却出现了一条隐秘的精铁交易链,身为一方主官的姜维怎能不如坐针毡。
黄芪茶清心降火,余味却苦,叶观澜只饮一口就撂下了,“大人不必忧虑得太早,说到底,现下还不敢断定,被置换出来的精铁究竟流往了何处。”
话音未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