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卡洛斯定定看着他,仿佛无比地困惑:“为什么?明明已经说好了不是吗?为什么你突然就决定要留下来了?”
燕屿默了默,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关于雄虫丧葬的条例说了出来。
“老师……白榄联大是您的坟墓吗?”
伊卡洛斯的指尖颤了颤,他突然感到了心脏在绞痛,好像十年前的自己正婴儿般缩在心底,撕心裂肺地哭泣。那个时候,他还不叫伊卡洛斯,那个时候,他还有一颗勇往无前的心。但现在,他已经站在自己的陵墓中回望起了自己的一生。
他对干扰别人的命运这件事也突然意兴阑珊了起来。于是他只是疲惫道:“好吧,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依然会帮你实现心愿。”
他目光放空,娓娓而谈:“小燕,你有精神力。这点比我好太多了。你要知道,权力不是乞讨来的,是自己挣来的。无论是虫族,还是人类,有了权力,才能实现你的理想。”
“我没有护卫队,也没有子嗣。所以对于虫族而言,我什么都不是。”他俯身靠近燕屿,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肩胛骨硌得他生疼。“雄虫特权算什么?法律条纹又算什么?虫族的第一社会运行规律就是弱肉强食,我依然什么都不是。”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燕屿可以看见伊卡洛斯颤动的眼珠:“我能建立起白榄联大,依靠的不是什么狗屁法律条款。而是我的雌君塞基。因为他是鳞翅目的首领,他有一支庞大的蝶种军团,所以即使我是一个废物,雄保会也必须给我雄虫的尊贵。”
伊卡洛斯深深凝视他的学生:“只有权力,只有权力才是一切的通行证。”
“像一只真正的雄虫领袖那样,组建只听命于你的军团吧。”
*
戈多正在视频,他和其他同学一样,进入了成熟期。所以一出考场,就着急忙慌地给自己的雌兄发通讯求助。
全息通讯的另一边,和他长得很像的雌虫看起来十分稳重,他的眼下同样有红斑,这是夏赤蜻族的特点。
雌兄正在给他仔细地讲解成熟期的注意事项,他的眼睛突然被蒙上了。来者嘻嘻笑道:“海蒙,猜猜我是谁?”
海蒙无奈:“阁下,我正在和弟弟通讯。”
安提戈涅于是也与戈多打了个招呼:“嗨呀,是小戈多啊?你也快成熟期了吗?”
他把头放在海蒙的肩膀上,蹭了蹭:“我马上也要成年了。等你成年了,也和海蒙一起进我的护卫队吧。”
蜻蜓目被称为“空中屠夫”,一直是雄虫们挑选护卫队时青睐的族群。
海蒙瞬间脸红了,他僵硬地把安提戈涅从自己肩膀上挪下去:“您、您还未成年,请不要和雌虫过于靠近。”
安提戈涅哈哈大笑:“我已经和雄父说好了,等我成年,你就当我的雌君。”他快乐地幻想,“到时候我要和老师一样,只和一名雌君结合!”
海蒙支吾着说不出话,安提戈涅见状也不继续逗他了,转头看向戈多:“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老师的另一名雄虫学生一起玩了。”
戈多尴尬挠头:“呃,这,我们还没找到阁下……”
安提戈涅道:“该出现的时候,总会出现的。”想到和伊卡洛斯的约定,他只好语焉不详地充当了一会谜语人。
戈多没听出来他的暗示,烦恼地盘算:“我们还有两场比赛就要回去了,希望这期间能找到雄虫阁下吧。”
他们烦恼着还在躲猫猫的雄虫,而作为当事虫的燕屿,也带着校长的创业指导,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如果他虫族身份暴露,那么他的养父一定会受到人类的质疑。他身前身后的荣耀会瞬间化为乌有,燕屿不希望养父的名誉被泼上污水。所以就算他下定了决心要用雄虫的身份去为人类争取利益,他也不能让自己明面上的人类身份与虫族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