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沙发的动静还在持续。
裴渡落地,忍着腿上挪动的剧痛,跳到了闻凇意身边。
他用遥控按开了窗帘,月白色光芒倾洒进卧室,将房间朦胧渲染,亮了好几个度。
因此,裴渡也看清了闻凇意眼角的泪。
他微微失怔,闻凇意哭了。
做了很伤心难过的梦吗?
他从未见过闻凇意哭泣的模样,但今晚,却在深夜见到了。
裴渡伸出手指,去沾了些他眼角流出的泪,用舌尖舔了舔。
明明是咸的,他却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爸爸......”闻凇意小声呢喃着。
裴渡凑近了,才听见他不断呢喃的两个字。
巨大的愧疚感淹没他,若是晚上没有提及他父母,闻凇意是不是就不会做这样的噩梦。
他无法知道闻凇意梦中的场景,但令他在做梦的时候哭出来,这个梦带给他的伤害,一定刻骨铭心。
裴渡手掌落在闻凇意隽秀的侧脸,小声安抚:“闻凇意,别哭。是我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裴渡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他说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睡着的人。
天光渐亮,月光躲进了云层,似不愿与曦光相见,烟青色苍穹翻转成了鱼肚白,一点一滴,时间流逝。
裴渡陪在闻凇意身边,熬了后半夜。
无数个对不起,在这个深夜,凝聚成不为人知的爱意的种子,悄悄在桀骜不驯的Alpha心间种下,只待重要的某一日来临,破土而出,迎着烈日生长。
……
翌日一大早,闻凇意醒来的时候,裴渡的卧室只剩下他自己。
他慢慢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头了。
迟到了半个小时,闻凇意急匆匆跑到二楼去换校服,拎着书包往一楼去,裴渡坐在客厅的沙发,见他匆匆忙忙的,晃了晃手机:“我替你请假了。一会儿陪我去趟医院吧。”
闻凇意缓缓慢下步伐,放下书包,揉了揉脸:“你腿怎么了?”
裴渡不好说坐在他身边坐了半夜,导致他早上下楼时痛得不行,必须去医院看看。
裴渡视线落在早间新闻上,漫不经心说:“可能是昨晚睡觉翻身的时候碰到了,有点痛。”
闻凇意心说,谁让你睡觉也不老实。
管家让厨师将做好的早餐一一摆上桌,一行人来无影去无踪似的,一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闻凇意朝餐厅觑了一眼,中式西式都有,而且摆着两副碗筷,他看向裴渡:“你没吃吗?”
裴渡淡淡说:“等你。”
闻凇意只好把人扶坐进轮椅,推向餐桌。
他觉得今天的裴渡有点不对劲,感觉好像没了那股嚣张、肆意,整个人透着一股沉静斯文。
闻凇意看他低头喝燕麦粥,也没话可说,安静吃早餐。
裴渡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粥,心绪被牵回了五点钟。
......
他离开了卧室,一个人坐在客厅给他小爸打了电话,要闻凇意的所有资料。
之前,慕浓臻尽管调查了闻凇意的所有背调,但他不曾给裴渡看过,裴渡要看,他也不肯给他。
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