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师见状,慢悠悠从挎包里掏出织一半的毛衣继续织,脸上满是父爱的光辉。
闻凇意:“......”这学校的老师,个个身怀技能,织毛衣都会。
似乎觉察到闻凇意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语文老师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闻凇意同学,抓紧时间呦,只剩十五分钟了。”
闻凇意:“......”
他毫不例外也成了奋笔疾书的一员。
裴渡手掌懒懒托着下颚,一只手答题,矢车菊蓝色的眼珠斜向眼角,视网膜捕捉到闻凇意秀气侧脸,嘴角勾了个揶揄的弧度:“闻凇意,你看看我啊,为什么不敢看我。”
——明知自己儿子这次出征一定会死,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送死,为什么不阻止?这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什么破问题。
闻凇意看了问题再去通读整篇文章,脑子正思考着,就被裴渡骚骚地打断了。
他抿了抿唇,选择了不搭理。
“是因为早上吗?”
闻凇意准备划出重点,听到这句话,笔尖一顿,渐渐在试卷上晕染出黑点。
“唉,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反正大家早上都会那样。”裴渡手欠地撂下笔,捏着闻凇意下巴,转向自己,撒娇似的说:“你就不能看看我?从早上开始,你一个目光都没落到我身上。”
前桌的高峰身躯抖了抖,心说,我草,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大佬吗?怎么还会撒上娇了。
闻凇意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抬眼看他,他的眼珠天生就黑,映着亮堂的光线,笼罩了一层沁凉的无机质玻璃似的,脸上表情是大写的无语。
他沉默看了裴渡几秒,一下子拍掉他手,不满地揉了揉下巴:“你脸上长答案了?还是......”
他眼睛重新看向文章,故意恶心他说:“还是你觉得早上那种情况,我帮你解决,再增加条收费项目?”
裴渡回想了下那画面,呼吸突然加快,心跳也不受控制砰砰直跳,他觑了眼闻凇意,修长食指蹭了蹭鼻尖,很不要脸说:“也不是不可以,不就是加钱的事嘛,价格你开。”
闻凇意:“......”
高峰装成鸵鸟也抵挡不住裴渡的声音往他耳朵灌,怕被灭口的他,颤巍巍举起了手,说:“老师,我想上厕所。”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笑得和蔼可亲:“去吧,反正三十遍你也抄定了。”
高峰:“......”
高峰逃命似的躲去了厕所。
闻凇意有口无心,纯粹是为了恶心裴渡,裴渡却当真了。
裴渡看他睁着乌溜溜眼睛,平静不说话,再次心虚又不要脸说:“要不,你考虑考虑,你平时难受了不是也要给自己解决解决,多我一个不多,你也增加了一项收入。”
Alpha都这么不要脸吗?
还是就裴渡一个这么不要脸。
裴渡睁着矢车菊蓝眼睛巴巴望着他。
闻凇意望着三道阅读理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
然后,缓慢清晰地说:“滚,不要!不考虑!!”
裴渡:“......”不识好歹,简直不识好歹!
这个Beta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不是缺钱吗?不是很爱钱吗?钱送到他面前,他为什么又不要?
平时体育课让他买瓶水还要自己水费加跑腿费转给他,不过是增加了项手工活,价格还随他开,他怎么就不干。
裴渡想起他在台球室,那只抓住他球杆的手,手指白得毫无血色,又细又长,骨节匀称并没有普通男性的粗糙,与那只手交握时,柔软干燥夹杂着清冷。
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