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搂紧他,哑声道:“师兄陪你一起死……”
那神秘幽远的歌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半梦半醒时季则声抬眼,却看见隔间地板上一团湿漉漉的水迹,他已经无力思考这团水迹从何而来,只是阖起了通红的眼皮,慢慢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傍晚,季则声终于睁开了眼,谢轻逢已经不知所踪,想必又去船上打听消息了,他坐起来,只觉浑身散架一般,慢慢穿好了衣服,转到隔间,却见小鲛人还蜷着尾巴,趴在水缸底睡觉,偶尔吐出一串泡泡,浮到水面后又“咕嘟”破开。
他心说原来鲛人也挺能睡的,居然能从天黑睡到第二天天黑。
推开房门,却听四周寂静一片,顺着船舱楼梯来到甲板上,舵工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呼呼大睡。
船头处,一道挺拔的白衣身影静立着,季则声微微一顿:“师兄?”
谢轻逢闻声回头,手里还捏着一节被咬断的绳索:“你来了。”
季则声不明所以:“为什么他们都在睡觉?”
谢轻逢道:“我也不知,不过想必和昨夜那阵歌声有关。”
他醒来后就出了舱房,想打听消息,谁知四处寂静一片,悄无声息,上了甲板,却见舵工都昏迷不醒,就连楼船起帆的绳索都被咬断了。
他走到一人面前,推了推他的肩膀,后者翻了个身,鼾声如雷,谢轻逢淡声道:“死猪,你老婆跟人跑了。”
那人陡然坐起,左顾右盼:“老婆?我老婆在哪?”
他清醒片刻,才挠了挠头:“不对啊,我哪里来的老婆?”
见到满地的人,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好”,将人一个个叫醒。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谢轻逢问起,都只说昨夜行船时听到一阵歌声,之后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哎呀!这绳索怎么断了!”那水手面带惊恐,招呼着其他人重新修理船帆,虽事发突然,好在船上有修士镇守,谢轻逢和季则声不必当牛做马事事出力,没多久就回到了舱房。
天黑时有小厮来敲门送饭,拍卖场一掷千金,谢轻逢和季则声如今已是上宾,自然要殷勤伺候着,什么好送什么。
“二位贵客,昨夜有鲛人拦道,唱歌迷晕了我们的舵工,咬断了船帆上的绳索,楼船顺浪而行,航线偏离了些,怕是还要多行三日才能到太衍国。”
季则声道:“鲛人拦道?”
那小厮点点头:“海上行船,这是寻常事,鲛人不算什么的,若是遇上蜃怪和蛟龙,那才叫难办呢。”
“不过我们船上有合体期的高人镇守,二位不必担忧。”
小厮说完,笑着退出了房间,季则声一听到鲛人拦道,不免想到琉璃水缸里的小鲛人:“难道是他的家人?”
谢轻逢也有此疑虑,和季则声一起去隔间看小鲛人,此刻小鲛人已经睡醒了,在缸里游来游去,百无聊赖,一见二人到来,眼睛一亮,不由道:“爹爹,我在这里!”
谢轻逢提着一桶烤好的扇贝,闻言道:“想不想吃?”
小鲛人口水已经流到嘴边了:“想!”
谢轻逢道:“那你先回答我,昨晚是不是你在唱歌?”
小鲛人十分得意:“是!”
说完又道:“一开始只有我,后面别的鲛人也唱了。”
谢轻逢没想到自己的禁制没能挡住他的歌声,想来鲛人的歌声有异,和寻常声音不同。
季则声不明所以道:“你唱歌是因为想家吗?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