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没吭声,只是把钱放在摊上:“两碗牛肉面。”
那男人见了桌上的钱,忽然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拉长声音:“给少喽——”
季则声:“六文一碗,我给十二文,没少。”
男人道:“涨价喽,现在十二文一碗。”
季则声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妻子站在他旁边摇头,很不赞同,男人“嗐”一声,一把推开妻子,大声道:“就在刚才!十二文一碗,你要买买不买就滚!”
季则声只带了十五文,买不起两碗,他咬了咬牙,正要说只要一碗,一道白影就走到他的身边,季则声转头看过去,见谢轻逢在摊上放了两锭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够不够?”
男人见了银子,忽然两眼放光,低声下气道:“够够够!这哪能不够啊,这么多钱,就是把我的摊子买下来都成了!”
“是么,那现在摊子就是我的了?”谢轻逢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看季则声,后者眼里露出不解的神情。
“是是是!!是您的!是您的!”见男人笑眯眯收了钱,谢轻逢说了句“很好”,忽然从背后推了推季则声。
“我现在不想要这个摊子了,去,去把它砸了。”
几人齐齐一怔,无人言语,谢轻逢微微一笑,走到一张桌边,拿起椅子,狠狠一砸。
只听一声巨响,桌椅四分五裂,正吃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骂他。
谢轻逢把魔剑往桌上一扔,冷声道:“滚。”
赶夜市的路人都围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季则声已经是十里八乡的风云人物,无人不识,如今见他带着谢轻逢砸场子,面摊老板夫妻又在一边哭爹喊娘,众人纷纷指责起来。
“你这小娃娃,年纪轻轻,心肠怎能如此狠毒?你带人来砸摊子你了不起哦!”
“我就说他是怪胎吧,你们还不信!看吧看吧!等再过两年,我们镇上都要倒大霉!”
“谁说不是呢,年纪轻轻就胡乱杀人,现在别人说几句就这样不讲理,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季则声站在人群里,流言和谩骂泼水似的,铺天盖地无孔不入,谢轻逢好像理解了为什么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会是梦魇,又好像不理解,但这不重要,他只是抱着手,问愣神的季则声。
“机会只有一次,你砸不砸?”
季则声捏着拳头,良久才上前一步,抱起了板凳。
谢轻逢就抱着剑站在身边,眼睁睁看着季则声把摊子砸了个稀巴烂。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不敢触谢轻逢的霉头,所以只是逮着季则声骂,谢轻逢听了一会儿,发现无非是些什么“怪胎”“杀人”“忘恩负义”“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之类。
他上前两步,将那骂得最凶的男摊主当胸踹翻,人群登时惊呼,谢轻逢面不改色:“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魔剑出鞘,泛着泠然剑光,他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却像樽杀神,人群登时噤若寒蝉,季则声砸完最后一个板凳,慢慢走了过来:“师兄……”
“砸完了?”
季则声点点头。
“很好,”谢轻逢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烧饼摊子,“去那里买,要是他敢坐地起价,就把他的摊子也砸了。”
这回的摊主果然不敢坐地起价,战战兢兢地包了烧饼放进他手里,见季则声付了钱,才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谁知气还没喘匀,谢轻逢又一剑把他的摊子给劈了。
摊主欲哭无泪:“天地良心!我真没坐地起价啊!你砸我的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