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骨碌碌。
那颗千年来不可一世的, 现在却惊恐地瞪大眼睛的头颅。
掉落在无限城万千化为灰尘的碎片。
“请安静一些, ”远远地,鬼舞辻无惨听见继国缘一平静的声音, “不要打扰我同兄长大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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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鬼都陷入了震惊。
太快了,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方才坐在高台上的,站在悬梁上的,趴在门扉后恶意十足兴致盎然观看着的鬼——
都感到无与伦比的恐慌。
这是人么?他们恐惧地看着自己身周漂浮悬起的尘埃和灰烬,这是鬼死亡时的迹象,不会留下尸体,只有这样的浮灰,肮脏又恶心地在空气中浮沉。
上一秒,他们还在上面咯咯笑着,观看着上弦和无惨大人之间的事,难得一见的大人物的纠纷,并恶意地在心里等待着下方那个幼鬼的惨死……
反正不管到底前因后果如何,他们恶劣地想,只要能够看到这些上弦倒霉,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根本瞧不起他们的强大的鬼受苦受罪,被无惨大人惩罚或者杀死……
那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都觉得无比爽快,毕竟他们可是无恶不作的、吃人的鬼——
可下一秒,他们就死了。
花了几个月召集起来,在无限城中躲藏的鬼,在继国缘一仅仅一击之下,就有过半化为了灰烬,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人类能做到这样的事,为什么能够斩穿这个无限城,为什么能够如同神明降临一般,在他们都堕落成鬼之后,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幸存的鬼发出凄厉的哀嚎和尖叫。
他们忍受着被那一击波及到的痛苦,仿佛被太阳照射到一般,在混乱中辨别现有的情形:
新晋上弦之四鸣女已重伤,正奄奄一息地被无限城的废墟压在底下,上弦之二童磨不知踪影,刚变为鬼的上弦之六狯岳,也因反应不及而被落下的房间压住,不知死活。
一片狼藉中,只有方才到来的那个可怕的男人,挡在那个幼鬼面前,与重伤的鬼舞辻无惨和黑死牟对峙。
要逃,幸存的鬼脑海中只有这唯一一个念头,快逃,必须逃!如果现在逃不掉,那等无惨大人和黑死牟大人战败,就是自己板上钉钉的死局!
此时他们完全没想过无惨能赢的可能:
因为,这不是人或鬼之间的战斗。
是神。
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输的人。
所有鬼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像四百年前第一次直面继国缘一的鬼舞辻无惨一般,他们都深刻地明白了这一个可怖的事实。
这让他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在拼命上爬,想要爬出残破的无限城时——
一道熊熊的火焰升起,在漆黑的夜色中,闪过与凄清月光形成鲜明对比的烈火:
“全部死在这里吧,”一刻都不敢停歇、拼尽全力追赶继国缘一脚步的炼狱杏寿郎,高高举着赤红色的日轮刀,“恶鬼!”
他的身后,是以柱为首领的,潮水般赶来的、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们。
所有的鬼,心中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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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继国缘一第一秒,继国严胜就微微后退一步。
果然,他弟弟落下时,便毫不犹豫地往前斩断了无惨的半边身躯,而后看都不看,就精确地找到了严胜的位置,往前伸手一抱,将继国严胜一把抱在怀里。
“兄长大人,”神之子垂头,花札耳饰随夜风轻动,“我来迟了,您是否有受伤?”
“未曾。”继国严胜摇摇头,饶有兴致地朝对面看去,看到伤重的鬼舞辻无惨,双手拔刀动作紧绷的黑死牟……
以及他们两鬼脸上,仿佛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震撼神色:
“…黑死牟,”鬼舞辻无惨连他并不叫黑死牟都给忘了,声音都在颤抖,“你为何……”被那个继国缘一抱着?
你不是最讨厌这个人吗?!恨着日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