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若有所思,“你到底是谁呢?”
大概是因为上弦齐聚,此处是最安全不过的无限城,而自己又曾经轻易重伤过变成黑死牟前的继国严胜,鬼舞辻无惨放松又惬意地往后靠,并不吝啬稍微多花一点谈笑的时间:“血鬼术?我曾听说过镜中身的理论,世界上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你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鬼做出来的玩意?”
继国严胜不说话。
而鬼舞辻无惨继续说:“抑或是幻象?能够骗过我的幻象,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无人和鬼造出来…”
“…还是说,鬼杀队的阴谋?”
一旁,被鸣女接起身体,好不容易才恢复站直的狯岳抖了一下。
“产物敷一族一向喜欢搞一些无用又弱小的玩意,你看起来倒是不弱,不过,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你是狯岳从鬼杀队那里偷回来的,鸣女也早有报告灶门炭治郎背着一个箱子,我原本以为是一个空箱陷阱,现在看来,他们倒是有了更有趣的玩意。”
被提到名字的狯岳面色惨白。
他大概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继国严胜的,却完全没想到鸣女早已将这个情报上报给鬼舞辻无惨,只不过是因为认定是陷阱才没有出手……
那狯岳去把陷阱偷了回来……
新晋的上弦之六冷汗直冒,他把手紧紧攥在一起,连话都不敢说。
幸好,此时鬼舞辻无惨并没有理会他的想法,鬼王只是悠闲地坐在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方这一切:
“说说看,你是从哪里来的玩意儿?”
整个过程中,无论鬼舞辻无惨说了什么,面前的黑死牟,上方的狯岳以及童磨有什么反应,继国严胜都只是静静听着。
面色毫无波动。
当鬼舞辻无惨问及他这句话,语气里的促狭和戏谑都遮掩不住,当这个鬼王大概觉得自己掌握了所有局势,而自己只不过是他囊中之物的时候。
继国严胜笑了一声。
“说了这么多种可能,离谱得让我发笑的都有,却偏偏没有那个正确的答案。”
继国严胜抬头,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姿态看似处在下风,目光却如俯视虫豸。
“坐井观天,觉得渺小的世界就是一切,在一方狭窄的天地里为所欲为,就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鬼舞辻无惨,”他看着神色微变的鬼王,笑了,“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分身,也不是镜子倒映出来的鬼魂,在另一个世界有另一个继国严胜,另一个鬼舞辻无惨,另一个——”
继国严胜顿住。
然后,在鬼舞辻无惨顿住,因为联想到了什么,瞬间变得可怖的眼神中,继国严胜露出一个胜卷在握的笑容。
而鬼王凝固在高台之上。
他那张俊美的侧脸,此时在无限城叠叠的灯火之中,被勾勒出一种冰凉的冷酷,放在平日,能够让所有的鬼都心惊胆寒,恨不得马上跪伏,只求一点存货的空间。
然而此时鬼王的表情定在面容上,视线也如同结冰,死死地停在继国严胜微笑的表情中间。
从那样的表情中……即使幼化,却仍看得出依稀清俊痕迹的五官中。
鬼舞辻无惨忽然想起四百年前,那一个时隔这么久,仍会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背影。
鬼舞辻无惨从不允许上弦之一在自己面前拟态,化作正常人模样的原因:那个拥有着和黑死牟完全一致的面容的人。
那个……
无惨的脑海中跳出的名字,与继国严胜此时说出的,合二为一:
“——另一个,日之呼吸。”
“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