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见她没把他的话当真,却也没有多说。
一个道人罢了,当得那许多礼仪?
但看西门大姐行了礼,为表夫妻和睦,陈敬济也便谦逊地行礼道:“见过公孙先生。”
公孙胜目光锋利如刀,在陈敬济脸上刮过,“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若能忍得酒色不沾,余生也能富贵无极。若是不能忍得,穷困潦倒,懊悔至死。”
“……”陈敬济神情绷不住有些难看,但未免前功尽弃,生生忍下,“谢、过、公孙先生告诫。”
对面人谢得咬牙切齿,公孙胜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听便不听罢。
西门大姐把人都见过,陈敬济还没回去,西门卿也不避讳,“大姐儿,将你的一应箱笼衣物用具都拉上,直接回去家里住下。”
陈敬济忙说:“大姐儿独身一人,怎好一直叨扰……”
西门卿不愿听他罗里吧嗦,打断道:“你们成婚时,也买了一座宅院,收拾收拾倒也可住。”
“只是那院子,关门插锁一两年,不免会有灰尘杂草,还脏乱着,怎好叫大姐儿一个女子住进去?”
“你晚上先歇在我府中,白天就带上婢仆,将那座院子收拾出来。你们住着舒坦了,再来接大姐儿回去,岂不好?”
陈敬济想说,收拾院子这种事,不是该女人带着婢仆的事吗?
女儿都能常住西门府,他怎就不能了?
但他没那个胆,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腆着脸:“爹说的对。”
“动身罢。”西门卿转身走到官道上,重新翻身上马,鲁智深和公孙胜随后。
一前一后两只队伍,往清河县城缓缓行去。
……
西门卿之前已经派人提前跑马回来通知了,他们到达时,吴月娘抱着将近半岁的西门辰,已经等在大门外。
“吁!”西门卿勒停马匹,率先翻身下马。
家中小厮早已上前,殷勤地牵走马。
西门卿上前几步,吴月娘迎出几步,二人终于相会。
吴月娘:“官人,你回来了。”
西门卿:“月娘,我回来了。”
半岁的小西门辰坐在他娘臂弯中,白白胖胖一个,眼珠滴溜圆,嘴里啊啊学语:“啊嗲,啊嘀,啊爹!”
听起来竟像是在喊爹。
“我们辰儿在喊爹呢!”吴月娘笑着解释:“辰儿如今正是冒话的时候,整天嘴里啊啊哦哦的,热闹极了。”
西门卿只觉好似心尖一软,灌了一罐子蜜水进去:“那看来我们娘亲,可没少教辰儿叫人。”
“我们辰儿在家可乖?娘亲里外都要忙,还要照顾你,很是不容易,可得乖些才行啊。”
说话间,伸出手指在他肉嘟嘟圆脸包子上戳一戳。
接着手指就被一只小肉手捉住,捏得紧紧的抽不回来,“啊哒!啊爹!”
这次这一声爹叫的很清晰。
“诶,爹在,爹回来了。”西门卿不由就应道。
小辰儿不认生,扔掉手指,又伸出两只胳膊要他爹抱抱。
西门卿没有接过来,只是捏捏小辰儿藕节似的胳膊,肉肉软软弹弹的,手感绝妙。
“爹爹赶路回来,身上脏,不能抱,以后再抱可好?”
小辰儿没求到抱抱也不执着,收回胳膊,依旧攀着他娘的脖子。
西门卿骑马在前,这会儿功夫,鲁智深和公孙胜也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