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再迟上小半天,一旦迎儿回天乏术,武二回来后也许不会问罪他,可因着他侄女儿是医治不及时死的,却也不会多感激他。
出力不讨好,也还就罢了。可西门大官人交托的事,若让他给办砸了,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
说回这边,西门卿来到县衙。
见到了清河县父母官——知县李达天,且佐二官县丞乐和安、主簿华和禄,也陪坐在侧。
甚至典吏夏恭基,司吏钱劳,也恰好就在县衙办公,有事差使衙役去喊一声,片刻就能赶到。
清河县衙的领导班子,可都非勤政之人,今儿非年非节的日子,却五巨头齐聚衙门。
西门卿觉得或许不完全是巧合。
他走到半路停下,去请托姚二郎帮忙接出并照看武松的侄女儿,看来这一出没白费。
他耽搁了那一会儿,路上就看到好些个回转县衙的衙役,他又勒马慢上几步,这不就有了现在县衙五巨头齐聚衙门的场面。
西门卿常在县衙行走,说不好听点儿是包揽诉讼——与红楼梦里王熙凤做过的相似却又太一样,说好听点儿,就是合理合法调解纠纷。
再说的正式一点儿,他是管些公事。——管,取管理之意。
换句话说,西门卿虽然没有官身,这县衙也没他一张办公桌,却有一部分实权——尤其刑名公案这一块儿。
就跟后世农村一些德高望重、有关系人脉的乡贤,可以对村务建言、插手一样。西门大官人也有这份本事,且范围不止一个村子,而是一县之地。
说句大话,就算出了清河县,在东平府、在山东地界,又即使是在东京,他也依旧有门路可以转圜一二。
因此眼下清河县三巨头在上,西门卿也未有拘谨紧张,更没有受宠若惊。
书中西门庆能做到的,他西门卿当然也能做到,何况原身已经搭好了骨架,他在此基础上丰富血肉即可。
相比花了大半心思在猎艳寻欢上的西门庆,他全部心思都在经营事业和人脉,成果已初显。
至少四门亲家——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提督府,西门家的小厮去了通报一声就能进去。走通杨提督府,蔡太师府的门路也是顺理成章了。
以前西门家也能浸润杨提督和蔡太师的门路,可拿钱开路一路从门房、二管家浸润到大管家就到头了,与同样拿钱开路,直接从二管家、大管家直通杨提督、蔡太师,这能一样?
西门卿不是得志便猖狂的性格,禀性刚强、言行果敢之余,又不会失了礼仪规矩。
“见过诸位相公。”
西门卿作揖行礼,三人起身回礼,互相礼让一番,方才相继落座。
坐定后又就‘从何处来’、‘近况如何’等话题,一一寒暄过,西门卿才把话题引入正题。
“……近来冗忙,直到今早在街上遇见郓哥那小子,才知道我县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捉奸杀人案件!”
西门卿又简单复述了郓哥的话和猜测。
知县、县丞和主簿,清河县衙三巨头一时无言,隐晦交换一轮眼色。
对西门大官人的态度有所觉察,又不敢确定。
只嗯嗯哦哦点头听着,没有实际性发言。
西门卿知道县衙这帮子人肚里肠子的弯弯绕绕,主动表态:“我听郓哥说了街面上的流言,只觉荒唐至极!我西门卿岂是那等包庇罪犯之人?”
三人点头坚定有力,捧哏一般:“确实荒唐!”“那是那是。”“自然自然。”
西门卿:“我与诸位相公来往日久,已厚颜将相公们视为挚友。”
知县李达天忙接过话:“我亦视大官人为挚友!”做西门大官人的挚友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