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卿顺势接着问:“大姐儿的嫁妆备办的如何了?金玉首饰头面打几副了?”
吴月娘即使秉性贤能,西门大姐终究非她亲生,且她又没有生养过女儿,手上没经办过一两桩儿女亲事,又没个人提醒,哪里想得周全?
而且她家这夫主一向很少过问女儿的事,她自然不会渴着、饿着或冻着西门大姐,却也没多么精心爱护着。
西门卿话已经问到这里了,吴月娘只好回答:
“若说金玉头面,我也有两副,还算拿得出手。拿一副炸一炸翻新过了陪嫁给大姐儿,也是我做母亲的一番心意。”
“再从家中取一锭金子,请金匠打一副时新的赤金头面,这就是两副头面了,也合了成双成对的美意。”
“这样就很好。”西门卿略一沉吟,柔缓了神色,又说:
“我知你贤能又兼具慈爱,有你赐给大姐儿一副金玉头面,再有先头陈氏留给她的一副老银头面,在金饰头面之外再去打一套银的,凑成四套,一样全了成双成对美意。你看如何?”
四副头面的陪嫁,对一般人家来说太大方了些。
但西门卿一番话说的软和,又有商有量的,吴月娘心里一时热热乎乎,便令她也想大方一回。
况且西门家不是出不起一份厚些的嫁妆。
“就依官人的,明日我便寻了金银匠去打造。”吴月娘笑吟吟地应下。
“你这般为大姐儿,也要叫她知道、念着你的好才行。再说既是给她办嫁妆,她也应该出份力。”
西门卿话里话外,听起来都是站在吴月娘一边。
“金银头面的花样,就让她自个儿拿主意罢,这能省了你多少事不是?裁剪、缝制和刺绣嫁衣,本就是她分内之事,自也不必说。”
于是吴月娘又猛然想起,大姐儿似乎还没裁剪嫁衣。
再一比照她自己出嫁前备下的嫁妆,添妆的金银有官人在呢不必她操心,可其余桩桩件件,一应也都要备办起来才行。
比如四季新衣裳,床褥被单,妆奁衣箱,锅碗瓢盆,以及其他一应陪嫁的大小物什。
事儿还多着哩!
“官人说的在理。”吴月娘心底堆了一大堆要做的事,让大姐儿来帮忙当然再好不过。“明日我一道去与大姐儿说,尽快定下头面的样式,还有嫁衣布料和花样。”
西门卿又问:“陪嫁的床可否请人在造了?”
时下一些疼女儿的人家,女儿一落地就开始积攒上好木料,请来巧匠开始给她打造陪嫁的千工拔步床。
吴月娘捏着帕子一拍手,:“诶对了,还有顶重要的拔步床!也得寻了好木料来,请一班好工匠打造。”
“陡然到外头去寻好木料,一时怕也寻不着,我家倒是存着一批好木头,先拉来用上,过后再去淘换也就是了。”
西门卿的话立即跟上,“月娘想的周到。”
随后吴月娘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要办的事情,西门卿也表现出往日难见的耐心。
坐一旁认真听她说道,偶尔还建议指点一句,又不时含蓄夸奖两句。
事无巨细最后竟都商定好了,届时照章施行就好。
西门卿最后强调:“因着陈府与杨提督府是亲家,我西门府与杨提督府便是四门亲家了。大姐儿的亲事就要格外用心,不可堕了陈府脸面,更不可堕了杨府的脸面。”
这话没错,却也没那么绝对。
毕竟书中的西门庆仓促间就把西门大姐嫁了,嫁妆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也没影响西门庆后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