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正慢悠悠地走着?,忽然听见车夫在外面惊叫了声:“停下停下!别过来!”
他话还没说完,牛车的车厢忽然剧烈摇晃了起来,沈青山用身体护着?侄女儿,一时不备,居然被直接甩出了车里,摔了个头破血流!
沈椿慌忙跳下车扶起沈青山,冲着?前面冲撞了他们的马车喝道:“你们怎么驾车的!”
不怪她?生气,能把人撞成?这样,绝对是在长街上横冲直撞,他们牛车本就走得慢,但凡留意一点,都不能把人撞得头破血流。
冲撞他们的是一辆奢华马车,马车的主人甚至连下车都没有,只?派了个斜眼看人的奴才走过来:“喊什么喊什么啊?又没死?人,我家公子还没怪你们惊扰了车架呢。”
他从?腰间掏出几两碎银子,随手撂在叔侄身上:“不就是要钱吗?拿了钱赶紧滚吧。”
他抛下来的一两碎银正砸到沈椿脑门上,她?在谢家的时候,可从?来没人
敢这样轻慢她?,她?听这狗腿子说话极是难听,气得冲上去拽住那人袖子:“你以为给了钱就没事?儿了?你们撞伤了人,跟我去衙门吧!”
那奴才愣了下,眼神轻蔑地打量她?几眼,好像看了天大笑话,他探手要取下腰间的鞭子要给几个贱民一点教训,沈青山忙上前把沈椿拉开,还得向那恶仆道歉:“都是我们不是,冲撞了公子,该我们向公子赔礼,您回?去复命吧。”
说完便向着?恶仆连连鞠躬,双手奉上银子。
恶仆重重啐了口,临走之前,他还恶狠狠地看了叔侄俩一眼。
沈椿身子一挺,又被沈青山死?死?拽住,在她?耳边小?声道:“这马车上坐的是刺史公子,咱们得罪不起的。”
沈椿看他头破血流,神色愤然:“不过是个刺史,凭什么...”
她?话说了一半儿,自?己先顿住了。
为什么她?要说‘不过是个刺史’,她?现在算什么啊?莫说是堂堂刺史了,就算是小?小?一个县令也是她?招惹不起的。
哪怕青山叔一家在城里已经算是薄有家资了,在这些真正的权贵面前,他们照旧什么也不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沈椿现在的确体会到了有多难——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后悔离开谢钰。
她?有自?己想要的人,她?要过自?己的日子!
她?用帕子捂住青山叔的额头,咬牙扶着?他,一步一步地去了医馆。
......
小?公爷和夫人闹别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总让夫人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个事?儿,长乐本来以为,谢钰过两日就会接夫人回?来的,但没想到,俩人这回?倒似真闹掰了似的,谢钰居然十天半个月都没动静。
长乐这才纳闷,难道小?公爷这君子做的这般彻底,当?真要放夫人和离不成??
不过他这几日也没闲着?,宁王那边他自?然不会放过,没几天,御史台就参奏了宁王在封地的强抢民女,贪污受贿等罪状,皇上本就瞧宁王不大顺眼,趁此机会削了他的亲王爵位,贬为郡王,直接发配到山匪异族横行的边外去了,说是藩地,其实和流放差不多。
谢钰当?年就被派去过这样的穷山恶水做县令,全靠他自?己的能耐,这才一步一步升了上来,宁王可是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一家在那里,只?怕都留不住性命。
还有沈家那边儿,承恩伯想尽办法?通了关节,本来想在礼部谋个差事?,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