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卿推开房门的时候,扑鼻便是草药的苦香味,姚昔年正坐里面,熬制血刹蛊的解药。
“阿年,药取来了,还给你带来了一人。”
许风亭跟着后面,喊了一声:
“姚大哥。”
屋内人怔了怔,他站起身,摸索着向门口走来:
“亭亭?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许风亭向屋内快走几步,接过对方摸索的手,免得摔了,见姚昔年又缠上了黑绸,于是开口问了句:
“姚大哥,怎么又将眼睛缠住了?”
姚昔年轻轻勾唇,心情似乎很好:
“最后一次了,待取下,便能清晰视物。”
他的手向上探去,摸上许风亭的眉眼,感慨了一声:
“届时,就知道亭亭长什么样子了。”
裴无卿在一旁轻轻咳了声,将草药递去:
“阿年,你是不是应该先熬药,不是说很着急吗?”
他还特意用轻功跑进的皇宫,结果将药拿来了,又拉着这病弱的小子聊个不停。
“对,我差点忘了。”
姚昔年回过神来,接过药材,拉着许风亭道:
“正好解药快做好了,今日你就留下吧,待服下解药再离开,这药吃下去可能会有些反应,我在府中亲自看着,也安心些。”
许风亭没有过多犹豫,点头应下:
“好,那便叨扰了。”
姚昔年的眼睛不好,往宫中走一趟不容易,早就该他出来才是,偏偏穆禾野要为难人家,每日看诊都是将人喊进宫。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姚昔年拍了拍许风亭的手,又向裴无卿吩咐了一声:
“你去收拾一间屋子吧。”
裴无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许风亭看着裴无卿离开的背影,向姚昔年问道:
“这几日,都是他在府中照顾你吗?小安呢?没一起跟来?”
“小安母亲去世了,回乡奔丧,便没有一起跟来,见府中只我一人,裴无卿向陛下告了假过来。”
姚昔年将药材扔进去,盖上盖子,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与常人无异:
“其实没必要,我一人也可以。”
许风亭在一旁暗暗发笑,心想这位神医也是口是心非得很,既然没必要,为何答应裴无卿入府。
还不是想见人家吗。
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你们这是放下恩怨了?”
也算是神医谷的常驻病人了,姚昔年和裴无卿的事情,许风亭略有耳闻,听说是当初闹了矛盾,好几年不再联系,哪怕见面了,姚昔年也只当没见到这人。
如今却能允许对方入府,明显是态度有了改变。
“他曾经害我将弟弟弄丢,如今也算是补偿回来了,细细算来,我还欠他一条性命,过去那些事,便算了。”
听到这声弟弟,许风亭下意识地想到了太医院躺着的那人,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出声提醒一句:
“今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