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客栈修整一晚,但睡不习惯,一夜未眠,故而今日有些缺觉。”
久久未见两个小孩,他又问:
“小殿下和阿谨呢?”
穆泽宇总觉得这人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不想说,也不便追问,于是答道:
“小九在外面的施粥棚帮忙,至于阿谨,他是淮安王的小世子陆瑾,母族正好在隔壁州县,孤便派人将小孩送到他外祖父那了。”
没想到那小娃娃的身份这么尊贵。
许风亭在心下暗暗惊讶,思虑片刻,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我是从牙婆手上救下的小世子,王府中应当有人想害他。”
送回母族倒是安全些。
他没有直言想害小世子的人是谁,毕竟也是皇族家事,不便多言。
意外的是,穆泽宇对淮安王似乎毫不避讳,他直接将人点了出来:
“除了最近宠幸的那位小妾,还能有谁?”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也是颇为无奈:
“孤这皇叔,整日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皇嫂还在的时候倒能收敛些,月前皇嫂突发恶疾,不幸离世,丧期都还未过,他便将小妾提上了正妻之位,每日温香软玉,估计都还不知道小世子丢了。”
……这爹可真混账。
许风亭替小哭包感到可怜。
虽然看不上这个皇叔,但家丑不可外扬,太子感叹了几句便不再多说,抬眼一瞧,见小仙长竟然赤脚站在地上,下意识地便皱起了眉。
他将人拉到床边,同时蹲下身,取来一旁长靴,一系列动作极其自然:
“现下正值秋日,你的身体不好,赤脚容易着凉,还是将鞋子穿上吧。”
两次见这人,都是赤着脚踩在地上,明明身体这般弱,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见太子想替他穿鞋,许风亭心下大惊。
受不起受不起啊。
他连忙抢先一步,迅速夺过自己的鞋子,继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多谢殿下关心,这种事,我自己来便好。”
穆泽宇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并未多说什么。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安静静地等着人将鞋子穿好,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地了那双脚上。
因为皮肤白,小仙长浑身上下都显得很干净,就像是玉做的人一样,尤其是那双脚,线条流畅,骨感分明,哪怕是最精妙的玉雕,都做不出这样的美感。
穆泽宇不敢再看,他礼貌地移开目光,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着:
半月多没见,怎么还是同初遇时一样的清瘦,听说父皇也是赏了不少东西往白云山,为何这么多天材地宝,也没将人养胖一点呢?
许风亭刚将鞋子穿好,便见方才还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忽然起身,向他说道:
“子明睡了一日,滴水未尽,现下应当也饿了,正好厨房做好了吃食,孤领你去吃点吧。”
不说还好,太子这样一说,许风亭的肚子瞬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确实有些饿。
穆泽宇轻轻一笑,不动声色地瞧了眼某人的肚子,调侃道:
“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许风亭没回话,耳尖泛着羞窘的红,一路无言,跟着人到膳厅坐下。
才刚找好位置,便见一个小不点自外面跑来,半月的时间足以让人熟悉另一人的气息,只需遥遥一眼,许风亭便看出了来者是谁。
“小殿下。”
婺州和京城一样,这些日子一直在下小雨,小家伙也